鸞鳥順流而下,抵達瓜步,在一處老宅見到于忠,于忠詳細匯報了關于想要投順那人的全部資料:
王良策,原楚國江州安成郡太守,建武將軍,太原王氏的嫡系子弟。少有文名,聰慧出眾,但成年后仕途不順,因得罪了庾氏,被長期打壓,后來好不容易外放安成,做了一郡太守,卻又恰逢天師道作亂,他追隨江州刺史魏不屈平叛,多次提出正確的軍事建議不被接受,反而因魏不屈的胡亂指揮,導致連戰皆敗。戰后敘功罰罪,王良策因損兵折將,被免去了太守和建武將軍之職,回家閑居至今。
“太原王氏的人……”
鸞鳥手里玩弄著元沐蘭要送給徐佑的那枚玉佩,道:“他想認祖歸宗?”
了幾句江東的情報工作,鸞鳥突然道:“你安排一下,我要見徐佑。”
“啊?”于忠愣了愣,道:“這個……會不會太危險?”
“怎么?你還怕徐佑抓了我?”
鸞鳥笑道:“兩國交戰不斬來使,徐太尉在這方面信譽卓著,不必太過擔憂,你去安排,就說我有要事和他面談。”
“諾!”
于忠很快安排妥當,鸞鳥換了男裝,拿著大將軍府開出的過所,大搖大擺進了金陵,走馬觀花瞧了瞧周遭的景致,上了秦淮河畔停著的一艘畫舫。
“坐!”
艙室里只有徐佑一人,他穿著青袍,沒有戴冠帽,隨意的用木簪挽了發髻,悠閑自得的拿著白瓷茶具沖泡青雀舌,一舉一動,盡顯翩翩風度。
鸞鳥跪坐在他對面的蒲團上,看著徐佑提起茶壺,清澈碧玉的茶水從彎曲的壺嘴流到杯中,看似簡單的行為,卻仿佛透著難以說的玄妙。
她忽然沉醉其中,可潛意識里掙扎著要打破這種境界,但是直到茶水注滿了杯子,也找不到能夠開口說話的瞬息。
徐佑笑道:“喝茶!”
鸞鳥驚醒過來,像是做了半場酣暢淋漓的大夢,意猶未盡,卻不敢再次輕易的嘗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