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硯深從別墅里走了出來,傲骨挺直,泰然自若。
特警整齊劃一,槍口齊齊對準他,子彈都已上了膛。
他站在門口,目光掠過一眾黑洞洞的槍口,最終,冰冷的視線釘在顧南淮的臉上。
他正盯著他,同時,拔步朝這邊走來,氣勢凌厲、肅殺!
季硯深鼻尖若有似無地“嗤”了一聲,嘴角勾起一絲極淡的諷笑。
時微差點被潑硫酸的時候,他不在,現在倒逮著機會送他二進宮了!
而時微,也不會放過,把他這個不定時炸彈,再次關進去的機會的吧?
季硯深喉結滾了滾,壓下眼底翻涌的赤紅,抬起手臂,攔著沖過來的特警,沉聲問:“各位,深更半夜,你們這樣的陣仗,有合法文書?”
為阿笙拖延時間。
話落,一名隊長上前,出示文書。
“季硯深,我們現在合理懷疑你和你的同伙梁九笙綁架了時微,這是搜查令!”隊長語氣威嚴,銀色警銜在門燈下反著冷寒的光。
季硯深認真地,一字一字地看著那搜查令。
見他在故意拖延,顧南淮下頜線繃緊,沖隊長示意了一個眼神。
“季硯深,現在請配合我們的搜查!如果你不配合,我們會強制執行!”隊長放下搜查令,手按上了腰間的裝備。
季硯深這才緩緩抬起眼,目光卻越過隊長,再次釘回顧南淮臉上。
他慢條斯理地摸出煙盒,叼出一支煙,煙頭在掌心頓了頓。
“你們這般興師動眾,惹怒我里面的那幫小弟,我可不保證他們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情來。”
“他們要是蠢到傷了她一根頭發……”季硯深頓了頓,點燃了煙,吸了一口,青白煙霧模糊了他眼底的瘋狂,“……可別算在我頭上。”
顧南淮眸光驟然一寒。
季硯深的威脅瞬間觸了他的逆鱗,男人周身的氣壓又低了幾分。
他大步上前,黑眸瞇緊。
“季硯深,你是在替那個阿笙爭取時間,還是在坐實自個兒罪名?”冷沉的嗓音,自帶不容置疑的威壓。
“我一定成全你們主仆二人。”
聞聲,季硯深咬緊了煙蒂。
顧南淮沒再看他一眼,側過頭,對身后的隊長擲地有聲道:
“行動!控制所有出口,同步封鎖碼頭!我要里面的人一根頭發都少不了,也要外面的人,插翅難逃!”
音落,他冷睨季硯深一眼,帶頭踹開別墅大門!
顧南淮立即沖了進去,特警伴隨左右,趕來的時嶼正要跟進去,被兩名特警攔住。
“季硯深!你又對我姐做了什么?!”時嶼胸口起起伏伏,瞪視著季硯深。
季硯深目光淡淡,掃他一眼,抬腕,極冷靜地看了眼腕表。
暗暗祈禱,阿笙已經上了汽艇。
他正欲吸一口煙,別墅里響起的爆喝,教他一怔,轉瞬,揉碎了香煙!
聽著動靜,時嶼臉色瞬間發白。
別墅內,一樓樓梯轉角處。
時微還是那身黑西裝,內搭黑色抹胸,長發扎起,清冷絕色的臉,完美無暇。
只是一把瑞士軍刀,銀色刀尖正抵著她半邊臉頰,仿佛隨時要劃開“嫩豆腐”!
挾持她的男人,正是去而復返的阿笙!
阿笙快到碼頭的時候才反應過來,季硯深都給他存了安家費,分明是包庇他,讓他遠走高飛,替他扛下了所有!
他不能就這么走了!
他當時扭身便往回沖,剛回到別墅,撞見要下樓的時微,更是不甘心,沖冠一怒,挾持了她!
顧南淮破門而入的瞬間,腳步猛地剎在原地。
所有的沉穩、肅殺,在看見刀尖抵在時微臉上的那一刻,瞬間土崩瓦解!
他瞳孔驟縮,周身氣壓驟降,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那一點寒芒和時微蒼白的臉上。
他想上前,卻又不敢刺激阿笙,指關節捏得咯咯作響,手背青筋暴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