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紈素看著氣沖沖去找謝歧算賬,回來后,卻趴在檐廊下直吐酸水的謝序川,一臉驚憂地向后退了幾步。
她回頭指著身旁的紫棠,讓她過去幫忙照顧。
謝序川吐得腹胃空空,這才覺得舒坦了些。
他頹然坐在廊下,忍不住抱頭痛哭。
江紈素慌了神,忙道:“發生什么事了?可是……可是謝歧用我腹中孩兒身世做何文章了?”
她一臉慌張失措。
自從被謝歧上門威脅過以后,江紈素就一直覺得對方沒安好心,早晚會利用這件事達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。
如今見謝序川這狀況,難免擔憂。
“他可是威脅要什么東西了?”
江紈素抿著唇:“他是不是在謝家待不下去,離開又無立身之本,這才用我們的事勒索你?
“若是他所求不多,你就給他吧,總好過他去外面胡亂語,說些什么。”
謝序川搖頭,吐出口中茶水。
謝三娘與謝山爭吵那日,她雖然不在,但這段時日她與謝序川也算是無話不談。
自已的溫柔小意,讓內心苦悶而不得紓解的謝序川很是受用。
所以謝序川也會跟她講謝家發生的種種,偶爾她二人還會坐在院中,如多年好友一般說說三房,罵罵二房。
江紈素也不喜剛嫁進來的姜早。
兩人第一次見面時,姜早看著她的肚子面上驚訝遮都不遮一下,眼中震驚與嫌棄溢于表。
自那以后,她與這個新進門的三嬸,就再也沒說過一句話。
這些事,她也沒少與謝序川說。
只是謝序川大多時候都沉默著,偶有如謝歧身份那種大事,他才會實在忍不住嘀咕上幾句。
看著收拾整潔的謝序川,江紈素走上前:“序川,你說話呀,到底發生什么了?”
謝序川不住落淚,喃喃道:“我與沅珠,再無可能了。”
原是這點子事兒……
江紈素放下心來,眉眼低順。
連著守靈,又逢急火攻心,謝序川突然病倒,花南枝便讓他在自已院子里休息,不讓他再去靈堂。
他也不敢說自已為何而病,花南枝直說是被謝三娘魂魄沖撞,讓他全心養病,別顧忌其他。
這照顧病患的責任,便落到了江紈素身上。
她倒也算上心,兩日里照顧的無微不至,就連謝序川都生了些難堪,強撐著身體讓自已痊愈。
“我方才聽雪青說,謝歧和沅珠準備離開謝家?”
謝序川一愣,隨后點頭。
是他去找謝歧說了一番過分的話,不管如何,謝歧應該都不會留在謝家了。
其實那日沅珠的話,并非怒極之下的氣話。
若細想,他未必沒有激怒謝歧,讓謝歧對沅珠做出什么過激之事,而他好在其中尋找機會的心思。
謝序川為自已這番隱秘的卑劣心思,久久不能釋懷。
“雪青如何知道的?”
江紈素道:“她偶爾跟苓兒那丫頭一起吃茶,閑聊時說起來的吧。”
謝序川點頭,下地走到書房。
江紈素也不知他要做什么,又生怕謝序川為了沈沅珠而阻撓謝歧離開謝家。
謝歧一日住在茜香院,她便要擔驚受怕一日,自是不愿意如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