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棠垂眸,點點頭跟了上去。
剛出門,就見雪青在院中乘涼,她湊上前。
雪青道:“這是讓你做什么去了?”
“大少爺要給茜香院那位送些銀子,小姐說若謝歧推辭,就讓我將銀子帶回來。”
雪青聞眉頭一蹙:“這哪里是我們丫鬟能做的?便是那位推辭,也沒有道理我們上前拿銀子的道理,小姐這真是……”
紫棠垂眸:“她那肚子是個隱患,謝序川如今無心計較,一門心思都撲在沈沅珠身上。可待到那二人離開,謝序川日日對著她,總要想起自已的夫人肚中懷的,是旁人骨肉。
“一旦他對崔郁林的愧疚淡去,小姐做的這些事,就都會成為他厭棄的借口。
“那時候,也不知咱們要何去何從。”
雪青也跟著搖頭:“是啊,小姐這肚子終歸是個麻煩。而且孩子生下來,越長越大,總會有人看出他與謝家人生的不同。
“大夫人平日看著和煦,但我覺得她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軟的人。”
紫棠低著頭,沉默不語。
雪青道:“罷了罷了,讓你去你就去吧,遠遠在后頭跟著,也別上前觸謝序川的霉頭。
“他不會說小姐什么,日后卻未必不會拿我二人開刀。”
男子多薄幸,謝序川如今年歲輕,日后什么樣子卻不好說。
等跟她家小姐相看兩厭的時候,那個沒有他血脈的孩子,就會變成謝家的眼中釘、肉中刺。
而她們這兩個知情者,日日在謝序川眼前晃悠,難保到時候不會引他羞惱。
只是她家小姐聽不進勸,還有心思琢磨那點子銀兩……
雪青和紫棠二人對視一眼,齊齊搖頭。
謝家再落沒,也不會差到嫡子嫡孫那千八百兩的銀子,也不怪往日夫人說她家小姐頭腦不靈光。
“罷了,我跟去瞧瞧。”
紫棠無奈去了茜香院,而沈沅珠在聽見苓兒說謝序川又找過來時,不免有些生氣。
謝歧按著眉心,強忍耳邊的嗡嗡聲。
這兩日,那嗡嗡聲似乎愈發清晰,偶爾他甚至覺得自已,能聽見清晰的嘆息聲。
就好似一直有人趴在耳邊,想要跟他說些什么。
“謝歧……”
沈沅珠開口呼喚,謝歧抬起略顯疲憊的眉眼,強撐出一絲笑意:“怎么?”
“你可是哪里不舒服?”
謝歧搖頭:“許是風寒還沒痊愈。”
沈沅珠道:“苓兒說謝序川要見你,我讓奶娘打發他,他卻不肯離開,說只見你一面便走。
“你可要見他?”
“見,為何不見?”
上次沅珠幾句話說得他心頭舒坦,此時對方還要再來,他也想看看謝序川要做些什么。
“你若不舒服,我就……”
“我沒事。”
謝歧看著沈沅珠,低頭道:“沅珠,你能不能讓我……”
他一點點湊近,將人環在懷中后,又低頭輕輕咬著她耳尖。
“沅珠……”
謝歧壓低了聲音,輕輕哼唧。
配上精致眉眼,莫名動人。
“沅珠,你能不能親親我?”
謝歧睜著眼,眼中似花火散落,帶著點點晶瑩光斑。沈沅珠攬上他的頸子,仰起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