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珹道:“請老太君和嫂子放心,此事除我二人之外,只有早晨守門的兄弟知道,他們嘴很嚴,必不會傳出去毀二小姐清譽。”
本朝不設男女大防,但未婚男女獨自在外過了一夜,也不是什么小事。
老太君盯著江珹,緩聲說:“江統領的意思是,此事便當沒發生過?”
江珹道:“私以為,老太君也會有所愿。”
老太君閉目養神了一會兒才道,“我記得,你從前與鳶兒走得很近。”
江珹苦笑了一下,聲音苦澀,“七尺之軀已許國,再難許卿。”
沈灼華皺起眉。
老太君看了江珹一會兒,微微一笑,“江統領辛苦了,早些回去歇息吧,今日大恩,將軍府改日必有重謝。”
江珹走后,她見沈灼華若有所思,便問:“阿蓁如何看?”
沈灼華沒想到老太君會問她,“請問祖母,孫媳是否可以直。”
老太君:“但說便是。”
“這個江珹有問題。”沈灼華說,“如果真是擔心二妹妹清譽,他大可以進城后就委托一位信得過的女性送二妹妹回來,而不是大張旗鼓地送到咱們家門口,讓全府人都知道,說不定來時,路上也有許多人見到。”
“如此一來,哪有不透風的墻?守門的將士嘴嚴又有何用。”
“他明顯是不愿意娶二妹妹的,可有故意這樣漏洞百出,要許多人瞧見,這是何意?”
“若是因為性子粗心大意……但拒孫媳所知,這位江統領從前在戰場時做過伺候,以機敏心細出名,怎會這簡單的事都想不到?因此只能是故意。”
她說到這里停下來,老太君點了點頭,“繼續。”
沈灼華又道,“而且孫媳聽聞,夫君受傷這一年,他一次也沒有來探望過。”
老太君道:“卿時昔日麾下有四名副將,一位已犧牲了,其余二人亦沒有來過。”
沈灼華思考了一番,道:“但據孫媳所知,其余副將不是貶職便是離開了軍營,只有江珹升了城防營統領。”
老太君沒說話,許久之后才問:“那你認為此人想做什么?”
沈灼華低下頭,“孫媳不知。”
她的確不知道,她不了解江珹這個人,說不準他的目的。
但他日日吊著聞鳶往外跑,必然是沒安好心。
老太君點點頭,“此事,你也不必操心,此人并非善類,咱們府中高攀不起。”
沈灼華道:“孫媳知道了。”
“如果你心中有疑惑。”老太君睜開眼,“可以去問卿時。”
“你們是夫妻,你要學會與他站在同一戰線。”
最后一句話說得似有深意。
沈灼華重點記在了心中,點點頭。
四房那邊聲音嘈雜,一會兒是陸媛的哭聲,一會兒是聞鳶在大聲說什么,老太君表明了不會管,要沈灼華去處理。
沈灼華卻沒有先去四房的院子,而是親自去端了聞憬的藥,回到他們的住處。
她第一次主動敲開了聞憬的房門。
“夫君,可否為我解惑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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