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灼華一看,又是熟人。
葉鴻輝那位柔弱不能自理的表妹,陳憐君。
她先是喊了一聲,就被跟出來的葉鴻輝連忙拉住。
“你又要發瘋嗎?!”葉鴻輝低聲呵斥,尷尬地看了沈灼華一眼,“聞少夫人,實在抱歉,又沖撞了您。”
陳憐君那一嗓子全然是沒過腦子,前些日子她在沈灼華回門日那一鬧,回去不知受了葉鴻輝多久的冷臉,即使心中再不甘,也只能咬牙忍了。
此刻反應過來,也只好軟了脾氣改口,“聞少夫人,是憐君沖撞您了,還請見諒。”
沈灼華悄悄往永安堂里看了一眼,這世上唯一能治得住這對男女的葉二不在,她嘆口氣,只想趕緊離開。
“無事。”
正要客氣一下就走,身后的許箐儀卻仿若不經意般開口了。
“沈灼華是誰?”
她的聲音柔柔的,卻讓所有人都聽得很清楚,“嫂嫂,這位姑娘為何喚你沈灼華?”
聞鳶道:“沈灼華是嫂嫂的姐姐啊,她認錯了吧。”
沈灼華淡定道:“是,我與家姐生得相似,時常被認錯。”
許箐儀眸光微閃,笑起來,“是嗎。”
沈灼華只當沒聽出她的刻意,帶著聞鳶走了。
“嫂嫂,你要管兄長名下的私產嗎?”聞鳶看出來了,好奇地湊過來問,“那能不能給我漲點零用?”
沈灼華好笑地敲了敲她的腦袋,“你們的零用得管二嬸要。”
“那不一樣嘛,我是你最可愛的妹妹啊。”聞鳶挽著沈灼華的手撒嬌,“只要嫂嫂你說,兄長肯定同意,兄長聽嫂嫂的。”
沈灼華奇怪,不知聞鳶哪里來的錯覺。
聞鳶見她表情不贊同,頓時起了說服欲,“那日我在堂上雖然很害怕,但還是注意到了,兄長一直在關注嫂嫂,還有你們來牢里看我那次,兄長都由著你教訓我,這代表什么?代表兄長可看重你了。”
沈灼華冤枉,“我哪里教訓你了?”
“哎呀,這是重點嗎?”聞鳶無,“嫂嫂,你不知道,以前外面的人都夸兄長扛起聞家厲害,夸他少年有成看重家族,其實他嘴可毒了,說話說一不二的,把我們這些弟弟妹妹當猴耍。”
沈灼華心想聞憬現在的嘴也沒好到哪兒去。
聞鳶還在道:“可沒那么多人能說動他,他就覺得自己天下第一聰明,什么都擔在肩上自己做了,我那日瞧你說話時兄長看你的眼神,那還是第一次。他從不用這種眼神瞧我們,是吧箐儀?以前阿晏就……”
她原本是轉向許箐儀求認同,話卻猛地止住了。
許箐儀那虛虛掛著的笑很短暫地消失了一瞬間,隨后又回到臉上來。
“是啊,嫂嫂對表哥真不一樣。”
沈灼華抓住了許箐儀這一瞬間的異樣,注意力瞬間被吸引走,也沒去在意聞鳶話里的意思。
聞鳶感覺自己說錯了話,已連忙轉移話題,說起京中新開的一間畫舫。
沈灼華又去單子上的其他地方了解了一下,左右沒了別的事,見兩個妹妹陪著自己走了一下午,便順了聞鳶的話,請她們去那間畫舫上吃茶。
不愧是京城文人雅士與世家公子最愛來的地方,與沈灼華從前常去的任何地方都全然不同,有一種區別于海桐巷的奢華高雅,仿佛另一個世界。
沈灼華的目光不自覺被畫舫上琳瑯滿目的裝飾吸引,心中感慨這些東西怎么不屬于自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