許哲低著頭思索。
紡織業是傳統實業,口碑影響有限,更看重渠道和產能。
要對付他,需要一個同樣在實業領域,手腕強硬,且野心勃勃的盟友。
一個女人的身影,瞬間浮現在許哲的腦海里。
白秀英!
這家伙雖然喜歡無理取鬧,但要是想說服她聽話也簡單。
最關鍵的是,這家伙也想做大做強,眼下他遞過去一塊肉,白秀英應該會咬鉤。
到時候借力打力,驅虎吞狼!
許哲拿起筆,在羅家俊的名字后面,畫了一個鮮紅的叉。
然后又在姚中海的名字旁邊,重重地寫下了三個字——
白秀英。
他拿起筆,飛快地寫下幾個大字——《關于傳統紡織業結構調整與品牌升級的可行性報告》。
在99年這個大多數人還對“品牌”和“市場細分”懵懵懂懂的年代。
許哲筆下的每一個字,都像是來自未來的降維打擊。
從利用中州作為交通樞紐的地理優勢,打造區域性布料集散中心。
到淘汰落后產能,引進意大利二手先進設備,再到創立自有服裝品牌,主攻當時尚屬藍海的職業女性套裝市場……
一份又一份的子方案,從他的筆下流淌出來,邏輯縝密,環環相扣。
這些東西,足以讓白秀英那個野心勃勃的女人,看到一片遠超房地產的廣闊天地。
而姚中海的錦繡紡織,就是這片新天地的奠基石,或者說……祭品。
……
次日清晨,天剛蒙蒙亮,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劃破了別墅的寧靜。
許哲幾乎是瞬間睜開了眼睛,眼中沒有絲毫睡意。
他拿起電話,聽筒里傳來覃通的憨厚嗓音。
“許老弟!你可算接電話了!那批給市政府做的辦公家具,今天全都做好了,你看你啥時候送過去?”
許哲嘴角一揚,他倒是把市長給忘了。
這位杜建國市長還算精明強干,上輩子就多次受到表彰。
且不說他私下有沒有貪污啥的,起碼好事也是實打實的做了幾件,手里有實權。
他現在跟那幫盤踞中州的碩鼠巨蠹掰手腕,要是能借到杜市長這股東風,無疑會多出幾分勝算。
至少,能讓那些禽獸在動手之前,多幾分忌憚。
“送!我現在就過去,我親自帶隊去送!”
半小時后,許哲的桑塔納停在了機器轟鳴的木工廠門口。
覃通遞過來一個厚實的賬本,“老弟,你看看,市府那邊只付了五萬定金,還有十五萬的尾款沒結。”
“這次你親自去,可得把錢給要回來,廠里幾十號兄弟還指著這筆錢發工資呢!”
許哲接過賬本,拍了拍他的肩膀,眼神沉穩而有力。
“放心吧,錢一分都不會少。”
十輛滿載著嶄新辦公桌椅的卡車,在桑塔納的帶領下,浩浩蕩蕩地駛向了市政府大院。
門口的警衛早已接到通知,順利放行。
一個身穿得體女士套裙,梳著一絲不茍盤發的年輕女人早已等在樓下。
她叫蘇清月,就是當初負責訂貨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