孫曉茹和年婉君早已迎了上去,又是接東西又是噓寒問暖,屋子里頓時熱鬧非凡。
許哲站在客廳中央,看著唐瑞豐對自己姐姐那份溢于表的珍視,心中那點殘存的扭曲與不甘,竟也悄然散去。
他上前一步,目光坦然地對上唐瑞豐,聲音清晰而鄭重。
“姐夫。”
兩個字,輕飄飄的,卻像一顆驚雷在唐瑞豐耳邊炸開!
他整個人都僵住了,手里提著的兩條名煙差點掉在地上。
哇,許哲還真說到做到,以后都稱呼他姐夫啊?
唐瑞豐腦子飛速旋轉,瞬間想通了關節。
許哲肯定是怕自己因為稱呼這點小事心里不痛快,回頭給他姐姐氣受!
真是……
唐瑞豐心頭一熱,連忙放下東西,大手一伸,豪爽地摟住許哲的脖子,把他往自己這邊帶了帶。
“哎,雖然我是你姐夫,可你年紀比我還大兩歲呢!咱倆還是以弟兄相稱,你平常叫我名字就行,瑞豐也行!”
許哲輕輕掙開唐瑞豐的手臂,站直了身子,神情里帶著不容置喙的認真。
“那不行,禮法就是禮法,你是我姐夫,哪怕比我小,就該這么叫。”
這下輪到唐瑞豐不好意思了,“好吧。”
許丹摸了摸鼻子,讓老弟叫一個比他還小的人姐夫,嘿嘿嘿……其實這感覺不賴。
一頓午飯吃得其樂融融。
飯后,唐瑞豐喝了口茶,有些歉意地看向許丹。
“丹丹,我跟領導請的婚假就這幾天,明天一早就得歸隊了,我打算把假期攢到過年,到時候好好陪你回家住兩天……”
話音剛落,孫曉茹忍不住鼻子一酸,肩膀幾不可察地聳動起來。
許哲連忙壓低了聲音,“媽,哭什么?”
“小哲啊……”
孫曉茹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哭腔,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。
“媽就是心疼你姐……這剛結婚,才剛回門呢,人就要走……這往后的日子聚少離多的,她一個人……”
許哲心中一嘆。
唐瑞豐的考量其實沒錯,這個時代的軍人婚假一般都是十天,他攢起來留到過年,這樣可以多陪家人幾天。
而且聚少離多,這是軍婚的常態,是時代的烙印。
是他即便手握萬貫家財也無法解決的難題。
他只能輕輕拍著母親的背,無聲地安慰著。
晚上送走姐姐和姐夫,家里又恢復了冷清。
第二天,年婉君說想去美容店坐鎮。
許哲便開車送她過去。
安頓好年婉君,他看了看時間,索性將車開向了古玩一條街。
隆冬時節,寒風凜冽。
古玩街遠沒有了夏日的喧囂,擺地攤的商販們一個個裹著厚厚的軍大衣,縮著脖子,成了街邊蕭瑟的點綴。
行人更是稀稀拉拉,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冷清。
許哲雙手插在兜里,不急不緩地在各個攤位前逡巡。
他想碰碰運氣,看能不能再撿個漏。
可惜轉了半天,那些瓶瓶罐罐不是現代仿品,就是些不值錢的玩意兒,毫無收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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