心思被戳穿,霍亦寒臉上的假笑也維持不住了。
他深深地看了眼容疏,語氣無比惋惜:“果然,當初就該讓風凜那個蠢貨殺了你。”
終于,霍亦寒不再演戲了。
容疏右手虛抬,風象刀被握在手心。
她一身紅衣,在無形的靈壓激蕩下,獵獵作響,周身散發的化神期威壓,凝若實質,冰冷刺骨。
霍亦寒的額角青筋暴突,滲出細密汗珠,他想要掙扎,可他僅有的金丹期修為,在容疏面前,就形如螻蟻。
下一秒,他整個人如通被無形的巨掌,狠狠拍進地面,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悶響,雙膝重重砸在堅硬的石板上,蛛網般的裂紋應聲蔓延。
空氣沉滯如鉛,每一次的呼吸,都好像是在吞咽硬石。
“霍亦寒,你該死了。”
容疏的聲音不高,卻似寒鐵摩擦,輕易穿透死寂,每一個字都帶著屬于化神修士那不容置疑的威壓。
刀光亮起,撕裂開凝滯空間。
霍亦寒的瞳孔驟然。
死亡的陰影當頭籠罩而下。
他喉嚨里爆發出如野獸瀕死般的嘶吼,全身上下調動起靈力,不顧一切地瘋狂燃燒,試圖掙脫枷鎖。
“呃啊——”
可眨眼間,霍亦寒的嘶吼被碾碎在喉嚨里。
嗤!
刀光切入皮肉、斬斷骨骼的聲音,顯得格外清脆。
沒有激烈的碰撞,沒有金鐵交鳴,只有利刃斬斷朽木般的干脆。
霍亦寒那顆帶著驚駭與絕望表情的頭顱,高高飛起,濃稠的鮮血噴灑而出!
一道沉重的弧線劃過,最終砸落在不遠處的地上,滾了幾滾,面朝上停住,那雙圓睜的眼睛里,凝固著極致的恐懼。
“……結束了。”
容疏深深凝望著那具無頭尸l。
多年之前,因絕地反擊而積攢心頭的憤懣,在這一刻終于得到了徹底的釋放。
無樺一直在旁邊掠陣,沒有插手。
見人死了,無樺才出聲:“小師妹,打掃一下痕跡,我們該走了……”
“好,師兄,我……”
容疏剛想說自已先補個刀,來個碎尸萬段,毀尸滅跡。
可沒收回的眼角余光里,在看見某處時,瞬間警鈴大作!
容疏手腕一翻,刀鋒嗡鳴,瞬間劈出了數道刀氣,將“霍亦寒”的尸l碎得不成人形。
就在這時,那無頭殘軀的頸腔斷口處,沒有再涌出鮮血,反而有一股濃稠如墨的黑氣狂噴而出!
那黑氣帶著刺骨的陰寒,瞬間彌漫開來,地面上的幾株雜草在觸及到黑氣時,瞬間枯萎、化為飛灰。
“小師妹!當心!”無樺也察覺到了不對勁。
被碎尸的殘軀連通滾落在地的頭顱,如通烈日下的蠟像,開始急速融化!
皮肉、骨骼、毛發……一切都在溶解,化作一灘散發著濃烈腥甜與腐朽惡臭的粘稠黑水,汩汩冒著令人作嘔的氣泡。
這灘污穢的黑水如通活物般劇烈地翻騰、匯聚、向上拱起!
翻涌的黑氣,形成新的骨架。
流淌的黑水,凝實新的血肉。
一個扭曲、蠕動、不成人形的黑影在污濁中急速塑形、拔高!
不過眨眼功夫,那灘黑水與翻騰的黑氣已重新凝聚成一個“人”的輪廓。
模糊的五官漸漸清晰,再度出現了“霍亦寒”的那張臉,可此時,他的皮膚卻是呈現出一種令人心悸的死灰色,皮膚下仿佛有活物在鉆行、蠕動。
那副“熟悉”的面孔上,對著容疏的方向,扯開一個極度夸張、裂到耳根的獰笑。
“嗬……嗬嗬……”非人的嘶啞笑聲從那新生的怪物喉嚨里擠出,如通無數沙礫在鐵皮上刮擦,刺耳無比,“……容師妹,又見面了。”
容疏雙刀握緊,神色變得凝重起來:“你竟然……是魘族!”
一切的謎團。
在這一刻有了答案。
霍亦寒是魘族,他當然不會受到昔日余軟軟那半吊子的“蠱惑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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