怎么會突然轉了性。
周集琛從傅硯璟不以為然的回答中悟到了深意,“又墜入誰的溫柔鄉了?”
這話聽得傅硯璟想笑,但轉念一想到安瑜慷慨激昂罵他的話就笑不出來了。
他冷嗤一聲,“什么溫柔鄉?炸藥庫還差不多。人家根本就不待見他。”
“還有徐向白搞不定的女人?”畢竟徐向白出來名的花花公子,人雖然多情,但也著實大方,又很懂得憐香惜玉,很多女人趨之若鶩。
周集琛感到新鮮,“難得見他主動追人。”
傅硯璟不太認同,“他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,看著收放自如,怕是墜入情網也不自知。”
“那你呢?”周集琛忽然斂了那副玩笑的模樣,語氣探究,“你就自知了?”
沒有點名道姓,但傅硯璟在那一霎那,目光落在了溫今也身上。
她不知何時睡著了。
病房里空調溫度開得有些低,她又坐在風口下,薄薄的衣衫面料微微顫動。
她一只手臂伸長,腦袋半歪得枕在上面,掌心里的手機屏幕還亮著。
傅硯璟一時之間竟然說不出任何辯駁否認的話語。
畢竟他不是塊木頭,為溫今也而波動的情緒他能感受到,或許從她走那一天,自己就已經舍不得了,只是一直以來有些不敢相信。
所以后知后覺。
又或者——
“得不到的在騷動吧。”傅硯璟說,“她變了很多。”
周集琛的目光也循著傅硯璟的視線望過去,看著安穩熟睡的女人壓低了嗓音,“是得不到的在騷動,還是你騷動著想得到她?”
“阿璟,這有著本質區別。”
雖然他跟傅硯璟不是從小到大長起來的情誼,但兩人秉性相投,周集琛也算比別人多幾分對傅硯璟的了解。
同樣,對于他龐大而復雜的家族有所耳聞。
他如果不能早日看清楚自己對溫今也究竟是何感情,恐怕以后有的是苦頭讓他吃。
可就算看清了,又能如何呢?
他被架得太高了,上流圈子的資源,輕易不會往下流,婚姻也是。
周集琛怎么看兩人,都像是一段孽緣。
難吶。
傅硯璟也像是被問住,漆黑的窗戶上照應著他冷寂的臉,他不知在想什么。
直到那根煙在指尖燃盡,他徒手掐滅了煙頭上的那一抹猩紅,面容平靜的笑了笑:“管她是什么?及時行樂吧。”
這話聽起來有些渣。
又有些情緒不明的悲涼。
“反正現在看著她,挺舒心的,等到份上了,不管她需不需要,我都會補償她。”
何況溫今也現在,未必見得就待見他。就看安瑜對他那態度,就知道溫今也背后也沒少罵。
他上趕著也好,溫今也欲擒故縱也罷。
他現在反倒巴不得溫今也想從他身上撈點什么。
反正……
能在江北的時間大概不會太長了。
以后山高水遠,他們在不同的世界里,或許想見一面都難。
想到這兒,傅硯璟高大的身姿緊繃了一下,垂在一側的手臂青筋脈絡涌起。
又在長袖病號服的掩蓋下,無聲平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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