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硯璟出院是在半個月之后,這段時間里,溫今也雖然不需要二十四小時陪護,但也是下了班就匆匆往醫院趕。
其實她到醫院里什么忙都幫不上。
最多就是在病房里坐一會兒,任由傅硯璟奴役奴役她,洗個水果接個熱水什么的,然后著急回去遛狗。
傅硯璟的眼風跟刀一樣刮過來,“溫今也,你看清楚了,現在躺在床上病怏怏需要照顧的人是我,不是狗。”
“你……?”溫今也澄澈的眼神中明晃晃寫著疑惑與不可思議。
他跟狗爭什么?
何況,“哪有病怏怏的人說話這么中氣十足的?”
這一副質問不滿的架勢,不知道以為溫今也犯天條了。
“敷衍。”傅硯璟瞥了溫今也一眼,沉寂的語氣讓人琢磨不出什么意思來,“明天我就出院了,你可以解放了。”
以最近溫今也對傅硯璟的了解程度,知道他八成又在心里說她沒良心、白眼狼了。
她很客觀的擺出一個事實:“我確實也做不了什么。”
她既不是醫生,也不是專業陪護,就連陪傅硯璟解悶都多少人趨之若鶩。
他住院的這段時間,但凡是聽到點風聲的,都得到傅硯璟病房里以表關懷。
連徐向白都樂,“我都不知道你在江北還能有這么多孝子賢孫呢。”
傅硯璟最煩這種虛偽諂媚了,徐向白說這話很顯然地看熱鬧不嫌事大。
這點風聲都傳出去,有徐向白這張大嘴一半的功勞。
傅硯璟沒好氣得嘲了聲,“是啊,這里面當屬你不孝順。”
來探病的人快把病房門檻踏破了,傅硯璟馬上出院了,他才姍姍來遲。
徐向白一點都不慚愧,“我只在重要的節點閃亮登場,這不你今天出院,我馬不停蹄地就來接你了。”
窗外晚霞散盡,天幕變成了濃厚的深藍,醫院樓下的路燈鱗次櫛比地亮起。
傅硯璟病房早已經收拾好了,但他就是姿態慵懶地坐在沙發上,沒有要動的打算。
徐向白察覺到不對勁,“干什么?住出感情了,你把這里當家了?”
病房門被敲響。
傅硯璟眼神第一時間掠過去,來的人卻是他助理。
男人眼眸微微波動。
助理躊躇開口,“老板,還要再等嗎?”
雖然不知道在等什么,但老板不說走,大家都得在這里耗著。
這醫院又不是什么好地方。
何況剛剛港城那邊打電話還詢問老板出院了沒,他這才硬著頭皮進來問。
暮色四合。
傅硯璟桌上的手機響了響,溫今也發來消息:
我今晚不過去了,出院順利。
話說得又有禮節,又虛偽。
傅硯璟興致缺缺地扯唇,“不等了。”
走得一天比一天早也就算了,到他出院這天,干脆不來了。
白眼狼就是白眼狼。
徐向白嗅到一絲不對勁,狗皮膏藥一樣湊過來,試圖窺探一下屏幕里的文字,卻被傅硯璟率先一步鎖了屏。
他沒看到,但也有了基本推斷。
“你不會在等溫記者吧?”
男人面容沒有任何波瀾,輕描淡寫兩個字:“沒有。”
他跟溫今也在一輛車上出了車禍,又在關鍵時刻將人護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