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瞬的緊張涌上心頭,溫今也什么都來不及辨認,霎時間大腦一片空白。
只有頭皮都要炸開的駭人感。
手中的水杯一下握不住,自掌心脫落。
沙發上的男人起身,手穩穩當當接住,避免玻璃四濺的場面。
只有少量的涼白開灑了出來,落在了溫今也的腳背上。
男人的身體前傾,另一只手及時捂住了溫今也嘴巴。
熟悉的聲音,帶著些睡意惺忪的喑啞擦在溫今也耳邊:
“噓……別擾民。”
溫今也慌亂的心跳隨著被傅硯璟身上的味道包裹而逐漸平靜下來。
她拽了拽傅硯璟覆在她唇上的手,“你怎么在我家?”
傅硯璟嗤笑一聲,意味深長的反問,“你說呢?”
溫今也這會兒酒醒了,大腦神經還有些鈍,后知后覺反應過來,“是你送我回來的?”
不可置信的語氣里還帶著那么點抗拒,傅硯璟徹底被氣笑。
他長腿憋屈地坐在沙發上,身上的西裝布料也都皺皺巴巴的,頗有種虎落平陽被犬欺的憋屈感。
傅硯璟腔調有點冷,“溫今也,你語氣這么遺憾是想找誰送你?”
“你哪只耳朵聽出遺憾了?我只是覺得很意外。”
傅硯璟掀了掀唇,“左耳跟右耳。”
不知道啾啾是想下來玩,還是想讓溫今也再摸摸它的腦門。
它在溫今也懷里嚶嚶叫。
傅硯璟看了一眼狗,“連它都聽出事了。”
“……神經病。”
溫今也抱著啾啾側了一下身子,躲避傅硯璟的視線。
這句話又不知怎么戳動了傅硯璟的神經,他胸腔內發出低低的笑聲。
傅硯璟沒否認。
甚至有些認同。
怎么她嬌嗔帶怒的罵他一句,就這么受用。
過去的溫今也從不會這樣罵他。
也不會對自己發脾氣。
只有在極少數的時候,會情緒低落,悶悶的語調更像是撒嬌。
時隔半年,過往現在的畫面交織,她好像在傅硯璟心里,更要鮮活起來。
溫今也想到上次自己喝醉了,在傅硯璟鎖骨處留下清晰牙印,她的酒品一般,同樣有斷片的習慣。
這點跟安瑜如出一轍。
溫今也心里沒底,“我這次喝醉應該沒做什么不該做的事情吧?”
傅硯璟雙腿交疊。
一張臉隱匿在暗夜中,似是而非道:“要不要我給你回憶一下?”
溫今也心里更忐忑了,雖然沒印象,但就是莫名心虛,語速都變快了,“不用了,我回屋睡覺了。”
他跟這個布藝沙發實在格格不入,光是坐著都覺得局促,不敢想象傅硯璟躺在上面睡覺又是怎樣的感受。
于是溫今也說,“謝謝你送我回來,你可以回家了。”
傅硯璟扯唇,“溫今也,你過河拆橋挺有一套啊?酒剛醒就想著趕人了。”
他就算真的講愛心,他明明可以把自己扔到家里后再走的。
難不成自己耍酒瘋了?
溫今也吃了斷片的虧,想不通這個沙發傅硯璟有什么好留戀的,“那你自便吧。”
傅硯璟瞇著眼看她抱著啾啾轉身回臥室。
連根狗毛都沒給自己留下。
溫今也走出去沒兩步,又實在好奇,孟清河怎么知道自己喝醉的。
她半夢半醒中那點殘缺的意識,只記得孟清河模糊的身影。
她想折回去問,“昨晚孟清河是不是也出現過?”
他勾了勾手,“你過來我告訴你。”
溫今也毫無防備地朝他走近了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