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怎么可能?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江北人,沒聽過誰家是這么搭配的。”
女孩信誓旦旦。
一雙干凈的眼睛有著大學生獨有的清澈。
很久以前的夜晚,也曾有人這般眼眸水波漾動,真摯而清純地告訴他過一個——
完全相反的答案。
原來從那時候,甚至更早,他就已經無限接近真相了。
那些樸實的謊,只要他再用心發掘一下,細究一下,就會發現滿是漏洞。
她那么不擅長掩蓋自己的動機,靠近他時滿眼熱切。
他怎么就一點沒去深探呢?
不是所有人都喜歡清湯面配黃瓜絲的。
如此小眾,甚至在江北人眼中都覺得割裂的搭配,溫今也卻熟練而自然的說出。
那么先前哪怕他們在文松路見過,是否也不是偶然。
而是她日復一日的等待與默不作聲的陪伴?
甚至更多,更久。
不止文松路,不止這個面攤。
她到底是從什么時候,出現在自己生活中呢?
她喜歡自己,或許早就貫穿了自己高中生活每個不起眼的角落。
但他從未發現。
*
跟安瑜的這場晚飯結束的很早,她明早有通告,要趕凌晨四點多的飛機,再加上經紀人千叮嚀萬囑咐,一定要控制安瑜的飲食。
偷偷把電話打給溫今也時,就差跪下了。
“她吃多了碳水臉真的會腫,第二天被黑粉拍到又要罵她了。”
溫今也在經紀人那里做了一次好人,但看著滿桌菜葉子時,安瑜幽怨的目光像是能鑿穿人。
“溫今也啊溫今也,我是真想不到你會被策反。”
不過倒也接受了這個現實,一邊大口吃草一邊感慨,“其實有時候想想,我可能真的不太適合做藝人,不如別人有天賦,還不如別人努力。”
溫今也不太贊同。
安瑜為了拍戲付出了多少,她比誰都清楚。
她之前很恐高的,但為了拍戲,硬生生克服,能在吊威亞上拍一天。
拍戲的時候是永遠感覺不到疼的,身上經常青一塊紫一塊,沉浸在自己的角色中,不怕受傷,卻怕一個微表情拿捏不好。
溫今也反駁加安慰:“你除了簽名有點丑,管不住嘴之外,其他方面完全就是為演員量身定制。”
安瑜放下吃草的刀叉,大拇指都豎起來了。
“哈!不愧是親閨蜜,凈往死穴上扎。”
嚼著嘴里沒有味道的草,安瑜悲從中來,“讓一個豬精轉世的人時時刻刻注意飲食,你知道我的精神和肉身受著多么痛苦的雙重摧殘嗎?”
“不過字最近倒是有在練了。”
溫今也比較意外,“太陽打西邊出來了?”
畢竟安瑜字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,之前被老師抓到辦公室勒令她一筆一畫的寫,在老師如炬一般的注視下,安瑜內心緊張,筆尖之下橫平豎直,寫得更丑了。
每一筆都寫的板正,但都落在意想不到的位置上。
從此老師就放棄了。
就像畫畫沒天賦一樣,總得接受有人寫字天生丑。
安瑜想到了什么,嘆氣,“一難盡。”
畢竟有些事自己理虧,誤會了某人。
那么重工的手持鏡砸到額頭上,徐向白的畸角腫了一周。
氣勢洶洶發泄了一番,回頭看還冤枉了人。
不僅如此,最后事情還是他幫忙解決的。
安瑜就算再我行我素不分黑白,也難免羞赧。
她以為她被徐向白詰責,打壓甚至是雪藏,也都是她咎由自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