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硯璟聲調清淺而慵懶,“溫今也,你知道信息素的吸引嗎?”
溫今也眼底的茫然感更重,她眼梢的濕濡未退,這會兒神色脆弱而無辜。
傅硯璟慢慢道:“信息素契合度高的兩個人是不自覺被吸引的。”
他一本正經,聲音繾綣,讓人分不清真假。
“也就是說你在哪里,哪里就吸引著我前去。”
不然,怎么就偏偏是那個大霧天。
心腹背叛,司機不在。
寂靜無人的深夜,那個十字路口,讓命運把他們再度安排在了一起。
他沒能抓住第一次,同一座校園里,老天爺給他的機會。
可這樣的機會,老天給了他第二次。
他一本正經胡說八道的功夫簡直是出神入化。
溫今也大哭過后的抽泣感還沒有完全消散,她盡力平穩著聲線。
低聲埋怨,“胡說。”
可一偏頭,傅硯璟又帶著一捧黃玫瑰遞給了她。
上次溫今也說過不要再送了。
于是他演技敷衍的給了一個借口。
“云姐花店滯銷的,我就當順水推舟了。”
可是每支花都狀態飽滿,花瓣馥郁,怎么看都不像滯銷品。
而這個地方,無論距離恒基,還是距離小樓,都那么遠。
完全算不上順路。
殘存的低落情緒有再度涌上來的趨勢。
溫今也很想裝作若無其事的。
可偏偏她又想到了唐曼說:
自己注定要枯萎。
眼淚沒忍住掉進黃玫瑰花瓣里。
晶瑩剔透的幾顆。
“怎么又哭了?”
他散漫的神態瞬間收斂不見,溫熱的雙手捧起溫今也的臉頰。
讓她淚水漣漣的雙眼平直的望向自己。
溫今也故作倔強的閃躲著目光,習慣性的壓抑情緒,聲音悶悶的狡辯:
“我在澆花。”
可是他的吻卻毫無征兆的,輕柔的落在她掛淚的眼睫上。
指腹摸索著溫今也雙頰。
帶著誘哄:“你如果難過,就應該盡情的哭出來的,為什么要忍耐?”
她的確,很擅長忍耐。
所以方才在車外的失控,讓溫今也此時特別無所適從。
也不想再繼續。
因為爸媽去世后,很長時間,沒人能給她撐腰。
她的眼淚沒人在乎。
趙琴的謾罵猶在耳:
“哭哭哭,我還沒死呢?要哭上你爸媽分頭哭去!在這兒哭是為了咒我嗎?再哭打死你。”
“說不定就是你太嬌氣,太愛哭,才把你爸媽咒死的。不是喜歡哭嗎?老天爺這次就讓你哭個夠。”
“只會哭能解決什么問題?我帶著你這個拖油瓶都沒哭。”
所以很長時間,溫今也把眼淚當作是晦氣的東西。
她不敢哭。
傅硯璟的聲音帶著引導:“說話?小珍珠呢,怎么不掉了?”
溫今也悲傷的情緒消散了一些,故作淡然道:“哭出來,難過還是會在,解決不了什么問題。”
“但你心里會舒服一些。”
“所有事情的落腳點不一定非要有一個妥善解決的辦法,你的感受同樣重要。”
溫今也第一次看清他諱莫如深眼底的情緒。
是毫不遮掩的——
心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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