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見傅硯璟說,“避重就輕。我在這里興師問罪呢,你撒什么嬌?”
他既然這么說了,溫今也干脆落實這個罪名。
整個人撲進傅硯璟懷里。
他察覺到溫今也的眷戀,將溫今也攬腰抱到了自己腿上。
如同抱小孩一樣,她雙腿并著垂在傅硯璟大腿邊緣一側,側坐著身子,頭靠在傅硯璟胸腔前,手攬著他的脖子。
溫今也在一片熟悉的溫熱中閉上眼。
聲音輕如羽毛,帶著不易察覺的茫然和不安。
“傅硯璟,我找不回自己的家,好像也找不到媽媽的家了。”
傅硯璟輕輕拍著溫今也的后背,如同一汪沉默的海水,溫柔的將她包裹,承受著她所有動蕩游離的情緒。
“譚國豪跟你說什么了?”
“他說我媽媽是撿來的。傅硯璟,這個真相重要嗎?媽媽的身世重要不重要?”
“溫今也,你在害怕什么?”
“我怕的事情有好多。”溫今也說,“怕他說得是假的,那么媽媽在那個家庭沒有得到任何愛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悲哀;也怕他說得是真的,那么那個給予媽媽痛苦的地方,取代了媽媽另外一種可能會光鮮的人生。還怕……”
溫今也頓了頓,輕和的語調難掩躊躇不安,“怕媽媽是被遺棄的,那么得知真相的媽媽也許在天上會更難過吧。”
她貪戀的吸允著傅硯璟身上的味道。
溫今也溫柔的碎碎念,像一只雨后探出觸角的小蝸牛。
探來探去的,還要顧影自憐。
“傅硯璟,我是不是顧慮太多了?”
傅硯璟嗓音低沉而磁性,“沒有。”
只有過分在意,才會過分小心。
她最怕的,是原本已經接受媽媽不被愛的事實之后,老天賜予她一個轉機。
溫今也奮力去抓,結果是二次傷害。
父母去世后,那個所謂的“家”給過溫今也太多的傷害和陰影。
傅硯璟察覺到溫今也始終低落的情緒,微垂眼瞼,遮住了眸底的暗光。
他關切的詢問藏不住嗓音的涼薄,帶著若隱若現的鋒芒,有迫人的壓抑。
“然后呢?他有沒有說什么難聽的話傷害你?”
他突然驟降的氣壓溫今也不是感受不到。
她不想讓氣氛因自己而變得沉重,故意放軟了嗓音,玩笑道:
“他用一個聲稱跟我媽媽身世有關的項鏈威脅我,跟我要五百萬,算嗎?我心疼的心都要滴血了。”
但話又說回來,那可是五百萬。
這怎么不算一種傷害呢?
于是玩笑的話語和夸張的語調里還真帶著幾分真情實意的流露。
傅硯璟挑眉,“你給了?”
“怎么可能!我又不是人傻錢多。”
傅硯璟覺得,自己有必要給溫今也培養一下花錢大手大腳的習慣。
以至于哪怕自己不在她身邊,她遇到什么困難,起碼也清楚,錢雖然不是萬能的,但可以9999能。
“但你老公錢多,你聰不聰明都可以揮霍的。”
溫今也聽出他話外寵溺的揶揄,仰頭瞪了男人一眼。
她這會兒的心情比剛從咖啡館走出來的時候輕松多了。
或許在看到傅硯璟的那一刻,就已經找到了屬于她可以停靠的岸。
她不是自己一個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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