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鈺帶著兩女去廳里稍坐。
柳如煙見狀便說起了正事。
“夫君,我們來京的路上,聽聞京城官員俸祿發放似乎有些困難,好些官員都已數月未領到俸銀了。
你初入官場,應酬花銷想必不小。
我與文瑾妹妹手中還有些積蓄,雖不多,但也可貼補家用。
也當是我們為這個家盡一份心。”
說著,她看向夏文瑾。
夏文瑾立刻會意,從隨身的一個精致荷包里取出一疊銀票。
直接塞到李鈺手里,語氣帶著幾分嬌蠻:“喏,這是五千兩。
你拿著!就當是我和如煙姐在這里的生活費。”
李鈺捏著銀票有些懵,這就是你們說的不多的積蓄?
足足五千兩,而且看起來還不是全部。
雖然知道夏家有錢,柳如煙作為花魁也有錢,但也沒有想到這么有錢。
五千兩的生活費,加上之前的一千兩。
夏文瑾就給了自己六千兩。
他這些年寫話本,從方清手中也沒有賺到六千兩。
這兩個娘們真的大方。
他最近手頭確實有些緊,給了族人一萬兩,給了夫子幾千兩。
基本上將他贏來的錢都給出去了。
他也不去外面吃飯了,而是林溪和李蕓給他做。
此刻握著這五千兩銀票,拒絕的話在嘴邊繞了繞。
看著柳如煙期待而懇切的眼神,以及夏文瑾那副“你敢不要試試”的神情,最終李鈺還是收下了。
“如此……便多謝你們了。”
李鈺將銀票收起,心中復雜。
這不僅僅是金錢,更是一種情感的紐帶,讓他無法再簡單地將她們視為外人。
柳如煙見李鈺收下銀票,心中一塊大石終于落地,臉上露出了發自內心的淺淺笑意。
她知道,這是一個好的開始。
只要她們真心為李鈺著想,一步步融入這個家。
總有一天,能真正贏得他的心。
夏文瑾見李鈺收了錢,也仿佛完成了一件大事。
臉上重新露出了嬌俏的笑容,能用錢的事情在她眼中就不是事情。
……
朝廷對于私鹽和私茶的打擊越發嚴厲。
偏不巧山東那邊又出現旱災,餓死了不少人,不少災民逃荒,惹得人心惶惶。
朝廷的錢都已經拿去支付了軍餉,對于旱災無能為力。
只能責令地方上的官員想辦法賑災。
但地方上的官員也哭窮。
如此一來,剛剛喘了口氣的戶部再次被彈劾。
打擊私鹽,私茶販子的事也越來越急。
只要能從這些人手中收上錢來,那么便有錢賑災了。
顧佐衡為了幫戶部尚書穩住局面,號召京城官員和大戶捐錢。
清流官員倒是響應,可惜這些官員本就沒多少銀子,又加上幾個月沒發俸祿。
捐錢也沒有多少。
溫黨沒捐,一些中立官員見到首輔號召,還是響應了一下。
不過也只是杯水車薪。
京中大戶,一個捐的都沒有。
李鈺捐了兩千兩,算是捐錢的官員中最多的了。
時近十月,京城秋風漸起,帶著幾分肅殺之意。
這日晚間,林澈從刑部回來,臉色凝重,徑直尋到正在書房翻閱邸報的李鈺。
“阿鈺,我今日在刑部查看卷宗,看到一樁要案的牽連名單。”
林澈壓低了聲音,語氣沉重,“李家灣李大山!”
李鈺身子一頓,猛地抬頭“大山叔?他牽涉何事?”
“私茶販賣。”林澈沉聲開口。
“阿鈺,這可不是開玩笑,你也知道朝廷對私鹽,私茶案打擊有多嚴厲。
凡涉及此案者,無論主從,一律判處斬刑。
若有親屬鄰里知情不報或意圖包庇,全族連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