對此,聞翹倒是沒什么感覺。
可能是因為這家伙第一次見面就對她釋放出了強烈的惡意,再加上他一口一個“下等貨色”,擺明了沒把她放在眼里,因此她也沒指望他狗嘴里能吐出象牙來。
不過,他居然直呼大反派的名字——估計這家伙正處于叛逆期。
聞翹懶得和叛逆少年爭論,抬手把他按在肩膀上的手推開,淡淡地說:“想知道,可以直接去問你父親。”
“如果你不在乎后果的話。”
說完,她沒有再看少年驟然縮小的瞳孔,直接轉身走進浴室。
拉斐爾站在外面,聽著嘩嘩的水流聲,神色未變,綠色瞳孔像貓科動物一樣微微收縮,看不出是因為興奮還是憤怒。
聞翹正低著頭認真洗手,頭頂上方忽然有陰影罩下。
她感到奇怪,剛要抬頭,后背陡然貼上一個緊實微燙的胸膛。
什么東西??
聞翹立即抬眼,隨即在鏡子里看到了神色莫測的拉斐爾。
他不知何時進來了,無聲無息地站在她身后。
他離得太近,胸膛緊貼著她的后背,上身微微前傾,修長有力的手掌從后面錮住她纖細的手腕,指腹壓在她的腕骨上,不容她掙扎半分。
這個姿勢對聞翹來說實在太過危險。
她的面前是洗漱臺,后面就是拉斐爾,相當于被圍困在一個相對封閉的空間里,雙手又被束縛,整個人如同被逼到角落的獵物,退無可退,避無可避。
“你以為我不敢殺你么。”
高挑挺拔的少年站在她身后,隱而不發的力量從手臂傳遞給她。
他低垂著頭,面容隱在陰影中看不清,柔軟的漆黑發梢掃過她的耳際,激起一陣細微的癢。
聞翹覺得自己應該感到害怕,但事實上,她還是害怕不起來。
因為她知道,拉斐爾不會殺她。
她已經進入帝國軍校,就說明她現在的地位和他們沒有分別。
當然,這并非她的免死金牌。以梅蘭蒂斯冷酷漠然的性格,就算他的養子們自相殘殺,恐怕他也懶得管束。
拉斐爾不會殺她的真正原因,不是因為她和他們的地位相同,而是因為她和他們的不同之處。
她出身貧民窟,是王室的奴隸,是本該被丟棄的廢人。
但她被梅蘭蒂斯破例留了下來。
換句話說,現在她是梅蘭蒂斯的所屬物。
——這才是他不能殺她的真正原因。
聞翹抬起眼睫,對上鏡子里幽幽閃爍的濃綠眼瞳,忽然笑了一下。
“你當然可以殺了我。”她輕聲說,“現在、此刻,隨時都可以。”
“要動手么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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