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些跪在地上的護衛,像是聽到了救世主的福音,臉上瞬間涌現出劫后余生的狂喜,隨即又化為對來犯者的怨毒。
“是三長老!”
“三長老來了!這群外鄉人死定了!”
蕭臨淵那張冷峻的臉上,沒有任何表情變化。他只是微微側頭,金色的龍瞳中倒映出府邸深處的黑暗,仿佛在等待著什么。
“轟隆——”
那扇雕刻著猙獰巨龍的黑鐵大門,被人從內部用巨力轟然推開,沉重的門軸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。
一個身穿暗金色華貴長袍、須發皆張的老者,在一群錦衣華服的年輕子弟簇擁下,大步流星地沖了出來。
老者面色赤紅,眼神如鷹,周身環繞著肉眼可見的、因憤怒而劇烈波動的能量,每一步都踏得地面的石板微微震顫。
他正是蕭家的三長老,蕭長風。
以脾氣火爆和手段狠辣在龍城聞名,當年,也正是他,親手廢掉了蕭臨淵的龍脈,并宣布將其逐出家族。
他的目光第一時間就落在了廣場中央那片狼藉之上。
當他看到那個癱在地上、身下一片騷臭濕濡的護衛隊長,以及周圍那幾十名跪伏在地、瑟瑟發抖的家族護衛時,他那張赤紅的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。
奇恥大辱!
這是蕭家立足龍城數百年來,從未有過的奇恥大辱!
他的視線狠狠地掃過這群陌生的外來者,最后,定格在了那個如山岳般佇立在所有人之前的身影上。
銀白色的短發,高大挺拔的身形,還有那張即使化成灰他都認得的、冷漠的臉。
“蕭臨淵!”
三長老蕭長風的怒喝,這一次不再是隔空傳音,而是面對面的咆哮,聲音里充滿了被觸及逆鱗的暴怒與不敢置信。
“你這個被家族除名的棄子!一條龍脈斷裂的廢龍!”
他伸出因憤怒而顫抖的手指,直直地指向蕭臨淵的鼻尖。
“你居然還有膽子回來!還敢帶一群烏合之眾,在我蕭家門前鬧事!你把蕭家的臉都丟盡了!”
他身后的那些年輕子弟,也立刻找到了表現的機會,一個個義憤填膺地叫囂起來。
“三長老,跟這種廢物廢什么話!他就是我們蕭家的恥辱!”
一個長相刻薄的青年跳了出來,滿臉鄙夷地看著蕭臨淵:“當年就該直接打斷他的腿扔進魔獸山脈,省得今天跑回來丟人現眼!”
“就是!你看他找的都是些什么人?一個小白臉,一個娘們,還有一個戴眼鏡的書呆子,這種野雞傭兵團也敢來我們蕭家門前撒野?不知死活!”
一句句惡毒的咒罵,不斷地投向蕭臨淵。
然而,預想中那個棄子憤怒、屈辱、或恐懼的表情,完全沒有出現。
蕭臨淵只是平靜地站在那里,高大的身軀擋住了大部分投向他身后老板的視線。他的眼神沒有絲毫波動,仿佛在看一群上躥下跳的猴子表演滑稽戲。
這種無視,比任何反駁都更讓蕭長風感到憤怒。
而在這片劍拔弩張的氛圍中,神恩天團的畫風,一如既往地跑偏。
盛時意饒有興趣地看著眼前這出鬧劇,她非但沒有生氣,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反而閃爍著看好戲的光芒。
她側過頭,用不大不小的聲音,對身旁的紀聽竹說道:“你看,這就是典型的、缺乏前期市場調研、信息渠道閉塞、決策層盲目自大的‘舊時代企業’高管。”
她的語氣,像是在點評一份糟糕的商業計劃書。
紀聽竹心領神會地撇了撇嘴,抱起雙臂,用一種看破產公司的眼神掃了對方一眼。
“何止,連競爭對手的核心成員‘財報’都沒看過就敢公開叫囂,這種公司文化,活該被市場淘汰,直接退市吧。”
兩人的對話沒有絲毫掩飾,清晰地傳到了對面蕭家眾人的耳朵里。
什么市場調研?什么財報?什么退市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