`她被盛綏嚇得心神不寧。
為了擺脫盛綏的糾纏,唐挽計劃離開白海市。
為了避免引人耳目走露風聲,她連在瑜伽館里的工作都沒辭,僅僅只是收拾了一點行李,結果卻在當晚死在了家中。
兇手是樓下水果店的店主,他被抓進警察局時還大不慚:“我都說過了我養得起她,她還是要出去拋頭露面,當什么瑜伽教練,我呸!就是去買弄風騷的!這種放蕩的女人就是該死!”
后續的一切都沒有她的戲份了,以上只算是劇情的一個小小的“前傳”,直到劇情男女主正式出場,她都只是活在別人的回憶里。
接收完記憶的唐挽眉心微微蹙了一下,她有種感覺,水果店店主并非真正的兇手,即便確實是他動的手。
思緒一剎那間收回,她緩緩睜開眼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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眼睛一陣酸疼,眼前的景象也十分昏暗。
白蠟燭燃燒著微弱的火光,呼嘯的風從窗戶縫隙死命擠進來,發出刺耳的嘎吱聲,磋磨著人的神經。
唐挽心頭一跳,掀起沉重的眼皮,映入眼簾的是偌大的靈堂,一抬眼,就能和放置在黑色高桌上的黑白畫像四目相對。
偌大的靈堂兩側整整齊齊地擺放著椅子,前方還有幾個蒲團。
輩分小年紀小的孩子就跪在那,背影透出濃濃的困倦,加上白燭搖曳的景象,更添一層死氣沉沉的暮靄。
她眼珠一轉,從那黑白畫像上移開,望向漆黑的夜色。
現在是盛臨遷死去的第二天晚上了。
唐挽只是盛臨遷的未婚妻,在法律意義上并非直系親屬,但盛家爺爺平時對她極好,向她提出希望她為盛臨遷守夜的請求時,她看著這個失魂落魄的老人,又想到盛臨遷是為了救她才死的,不好絕情地拒絕。
盛家畢竟是個大家族,族里能來的都來了,守夜的人很多。
算算時間,明天一早,盛臨遷的骨灰就要下葬了。
再算算時間,距離她的死也只剩兩個月了。
未婚夫過世才兩個月,她被未婚夫的小叔擁抱過、親吻過,似乎沒有一刻不存在那個男人糾纏的影子。
夜已經很深了,周圍還有低低的哭泣聲。
唐挽微斂的眼睫顫動了一下,順著聲音看過去。
原來是盛爺爺的大孫媳婦,也就是盛爺爺早逝的大兒子的遺孀。
她并非盛臨遷的親生母親,此刻哀哀哭泣著,瞧著真情實感,仿佛真的將盛臨遷當做親生兒子一樣。
很多雙眼睛在看她,也有很多雙眼睛在暗自打量唐挽。
唐挽垂下眸子,攥著手里的白色手帕擦拭了一下眼尾,白皙的皮膚暈染開哭泣般的紅痕,明眸流露出令人心碎的水光。
死者那明艷動人的未過門的妻子,隨著接連兩天的勞累,纖細的身形越發的搖搖欲墜,挽在身后的長發也寫著憔悴。
那些探究的視線于是少了幾分警惕和猜忌,多了幾分惋惜。
盛爺爺就在她不遠處,渾濁的眼珠子看著她,低聲對她道:“你也累了,去上柱香,就去休息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