畫室配有洗浴間。
“哥,準備好了嗎?先披著浴袍出來就行。”車厘子對著洗浴間門口說道。
江恨離裹著浴袍出來了,神色有些拘謹、尷尬。
畢竟,車厘子是一個女孩。
話說回來,就算畫畫的是男人,一絲不掛擺造型,也是非常尷尬的事。
畫室里拉著厚厚的遮光簾,只留一盞專用的靜物素描寫生燈。
車厘子已經調好了畫架的高度和燈光的側角。
看到江恨離出來,她抬頭一笑,柔聲問:“哥,看你肌肉緊繃,是不是很緊張?”
江恨離訕笑道:“是的。真的是為藝術獻身。”
車厘子竊笑道:“哥,這是藝術,不是色情!那些說人體素描是色情的,非蠢即壞!
一個人如果腦子里骯臟,看什么都是臟的!
比如,前陣子,有男人為突發昏迷的女性病人做心肺復蘇,卻有人說是襲胸!”
“是啊,這是有女拳師故意制造兩性對立。”
“哥,別那么緊張,放松點,好不好?就當這是一次體檢就行。”
江恨離苦笑:“體檢可不用全裸。”
車厘子捂著嘴笑:“就當我是機器人,好吧?你可不能想入非非,否則,會出糗的。”
江恨離不是傻瓜,自然知道她說的“想入非非”“出糗”是什么意思。
真要那樣,就不是出糗,而是出丑!
但這是折磨他啊!
他是有血有肉的男人!
況且,他和車厘子本來就不存在任何血緣關系!
不過,還是努力做一回正人君子吧。
“哥,我們需要先確定一個最能體現你形體美感的姿勢。”車厘子大大方方地說。
江恨離按照車厘子的要求,坐在畫臺中央鋪著深色毛毯的平臺上。
車厘子單手托腮,目光在江恨離身上逡巡。
“哥,我在想啊,你的左腿屈膝踩在平臺邊緣,右腿自然下垂,上半身微微前傾,右手握拳,自然地擱在左側腰胯連接處,左手撐在身后。”
“就像古希臘雕塑里那種松弛的力量感,不用刻意繃緊肌肉。”
車厘子一邊說,一邊做手勢引導。
江恨離按照她的引導,調整姿勢。
“哥,頸部放松,頭可以稍微低一點,目光注視前方地面。”
她又調整了一下素描燈的角度,以便于更好地觀察肩胛、后背和臀腿的肌肉走勢轉折。
“哥,準備好了嗎?”
“差不多了。”
“那就解開睡袍吧。”
看著江恨離一臉局促不安的模樣,車厘子咯咯笑出聲來:“哥,你和老婆有名無實,不會還是處男吧?”
江恨離尷尬地笑了笑。
他是正兒八經的處男,但這年頭,二十五歲還是處男之身,絕對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。
他在大學時代有過一段初戀,女孩很漂亮,但和他一樣,家境并不好。
當一個官二代追求她時,她就以“我們不合適”為由,毅然決然地離開了他。
他很清楚,他輸在貧困上。
“哥!”車厘子的聲音把他從回憶里拽回來,她已經拿起了炭筆,指尖在畫紙上輕輕敲了敲,“別走神呀,光影會變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