燙崔院長,找我有什么事?”
電話那頭的聲音透著一股壓抑不住的興奮,甚至有些諂媚:“是這樣的,盛先生,給您報個喜!”
“那個安威,他今天徹底清醒了,已經恢復正常,剛剛被周老板的人給接走了!”
“哦。”
對于安威那種人,我并無太多感觸。若非周揚,我們的人生本就是兩條永不相交的平行線。
我的回應只有一個字,冷淡得像是例行公事。
崔院長顯然沒料到我的反應如此平淡,但他沒打算就此罷休,反而像是終于找到了傾訴對象,話匣子一下就打開了。
“盛先生,我給您打電話,除了告知您這個好消息,更是想向您鄭重請教!您之前給安威施展的……那究竟是什么原理?周老板說您是捉鬼大師,這個世界上,難道真的有……?”
“崔院長。”
我不得不出聲打斷他那份過于旺盛的求知欲。
“我剛下飛機,正在和朋友吃飯,回頭再說吧。”
說完,我便直接掛斷了電話。
“誰啊?”柳依依放下手里的象拔蚌,好奇地眨了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。
“一個精神病院的院長,對玄學很感興趣。”
一聽這個,吳胖子立刻來了精神,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拍,眉毛挑得老高。
“嗨呀,你是沒見著!那院長當時看盛楠給安威借魂,眼珠子都快從眼眶里蹦出來了,我跟你說啊……”
這頓飯,硬生生在吳胖子的說書聲中,從中午吃到了下午四點。
離開那家奢華的海鮮館,柳依依執意要帶我去醫院,被我強硬地拒絕了。
這點皮外傷,還遠不至于驚動醫生。
回家的路上,柳依依開著車,車內一片安靜。
她沒再追問東海的任何細節,只是時不時透過后視鏡看我一眼,然后極輕極輕地嘆一口氣。
那份對夜魔將軍千年孤寂的遺憾,已經悄然轉變成了對我身上傷勢的擔憂,沉甸甸的,壓在車內稀薄的空氣里。
回到熟悉的屋子,我重重松了口氣,轉身對柳依依說:“你先坐會兒,我去趟衛生間。”
“干嘛去?”她立刻跟了過來,眼神里帶著審視。
“上藥。”
我只能坦白,每走一步,膝蓋上傳來的撕裂感就清晰一分。
“等等。”
柳依依叫住了我,眼神不容置喙。
她伸出纖細的手指,點了點客廳的沙發。
“過去,躺下。”
“然后,把衣服脫了。”
我整個人都愣住了。
“要去醫院的是你,不去醫院的也是你。”她雙手抱在胸前,語氣強硬得像個女王,但眼底那抹怎么也藏不住的心疼,卻徹底出賣了她。
“現在,就得聽我的。”
我犟不過她,只能認命地走到沙發邊,慢慢脫掉了上衣。
柳依依從剛買的購物袋里拿出醫藥箱,打開,取出消毒水和棉簽。
她先是小心翼翼地處理我手上的傷口,每一個動作都輕柔得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寶。
然后,她走到我身邊,慢慢俯下身。
當她的目光落在我肚子上那片巴掌大的擦傷時,我能清晰地聽到她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,很輕,卻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。
棉簽蘸著冰涼的藥水,輕輕點在傷口邊緣。
酒精的刺痛感瞬間炸開,像一團無形的火在皮膚上劇烈燃燒。
我身體下意識地繃緊,肌肉瞬間僵硬。
“很疼?”
她的聲音很輕,帶著一絲幾不可聞的顫抖,溫熱的呼吸吹拂在我的皮膚上,奇跡般地吹散了些許灼痛。
我搖搖頭,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一些:“不疼,有點癢。”
“騙子。”
柳依依嗔了一句,手上的動作卻愈發輕柔了。
她一邊涂藥,一邊忽然低聲埋怨起來:“都怪那個周揚,自己惹出的麻煩,卻讓你去遭這份罪。”
聽著這毫無道理的遷怒,我反而笑了。
心里那點因為受傷殘留的郁氣,被她這句蠻不講理的埋怨,吹得煙消云散。
“沒事,都過去了。”
“好了。”她終于處理完肚子上的傷,緩緩直起身子,用一種不容反抗的語氣命令道:“脫褲子。”
我猛地從沙發上坐了起來,剛想開口抗議,就被她伸出的一只手,輕輕推倒在沙發上。
“躺好!”
她的聲音不大,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威嚴。
“你這條運動褲太礙事了,快點。”
“我……我進屋換條短褲。”我的聲音有些發虛,臉頰開始不受控制地發燙。
“不用。”柳依依板著臉,像個一絲不茍的小護士,“現在就脫,你的膝蓋傷得最重。都什么時候了,跟我還害羞什么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