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硯將處理好的骨、肉、皮裝進背簍,在李朔一家人的陪送下走出院門。
上了村路,日頭才剛剛西斜,也不知道家里的二女吃過午飯沒有。
今天的收獲是兩只獐子。
麝香與獐皮可以拿去縣城賣錢。
入了冬,獐肉也可以存放。
可以說,今后家里已經不缺糧肉了。
當務之急,是該把荒屋好好修繕一下了。
否則等哪天下了雨,屋內肯定要變成水簾洞,就算有棉被也擋不住。
對了,還需要一個牲口棚。
昨晚把騾子養在柴房,今早他出門的時候,柴房里飄出一股屎尿騷臭。
柴房里面可不止放木材,里面的農具、工具肯定粘了不少騾糞。
沈硯心里盤算著,很快,破舊的荒屋出現在他視線之中。
隔著大老遠,他就看到屋外的矮凳上坐著一個熟悉的身影。
正是昨天剛見過的沈墨,應該是來找他的。
只是礙于沈硯不在家,所以只好坐在屋外等待。
自從被趕出家門后,家里人就跟他徹底斷了聯系。
今天大哥主動上門,這還是頭一遭。
看來將地契歸還之后,與家里人的關系總算是緩和了一些。
“大哥?”
沈硯來到屋外,話音中透著幾分意外。
沈墨轉過頭來,看到沈硯放下沉甸甸的背簍,眼底閃過一絲復雜。
但很快,那復雜之色就被一抹柔和取代。
他站起身,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掌,似是下定了某種決心。
“硯弟,地契的事既然是一場誤會,我看,你還是早些搬回家里吧。”
說著,他轉身看向身后破舊的荒屋。
“這屋子......漏風漏雨的,實在是太破敗了。”
“雖說打獵不如種地穩定,但你也算是走上了正路。”
“再說了,你現在也成家了,和弟妹們住在這破落荒屋也不是個事兒。”
頓了頓,沈墨目光掃過那搖搖欲墜的茅草屋頂,又看了看縫隙能塞進拳頭的泥墻。
“家里雖然也不寬裕,但好歹墻是實的,頂是嚴的。”
“總不能每次你進山打獵,就讓兩個女人在這荒屋野地里侯著吧?”
沈硯點了點頭,大哥最后的話也道出了他內心的憂慮。
當初劉狗剩騙前身出村,就試圖潛入屋內對蘇婉卿圖謀不軌。
雖未得逞,但只要住在這荒屋,始終都有隱患。
若是搬回家里,不僅有院墻守護,父親和兄嫂都在。
以后進山打獵,他也沒有后顧之憂。
而且,蘇婉卿和林芷柔也能與嫂子、侄子作伴。
說說話,或是學學女工,不至于像現在這樣,連個走動的人都沒有。
思索片刻,沈硯內心的想法越發清晰。
隨即,他開口問道:“大哥,這件事爹知道嗎?”
沈墨笑了笑,“爹本想親自過來,可是抹不開面兒,便叫我來找你。”
“嫂子那邊呢?”
“不重要,你先回去再說。”
看著大哥眼中的那份關切,沈硯認真點了點頭。
“好,那我們今天就搬,屋內還有些零散雜物,勞煩大哥幫著搭把手。”
沈墨聞,一直緊繃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意。
沒想到弟弟能答應得這么爽快,他高興地擺了擺手。
“不麻煩,不麻煩,走,進屋收拾,把重的都給我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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