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蘇黎?
蘇黎依舊是十多歲的模樣,齊耳短發黏在蒼白如紙的臉頰上,雙眼空洞無神,手里緊緊攥著一把黑色閻羅傘,步伐輕飄飄的,像踩在虛空里。
“她開始凝聚陰氣了。”侯東的聲音發緊,額角滲出冷汗,“九個埋尸點的陣法被激活了,你看監控溫度!”
屏幕角落的溫度數值飛速下跌,短短幾分鐘就從十幾度跌至零度以下,鏡頭上凝結的白霜越來越厚,幾乎要遮蔽畫面。
就在這時,實驗樓二樓的監控突然劇烈晃動!原本緊鎖的教室門被無形力量猛地推開,里面竟蜷縮著十幾個穿著光鮮的男女――正是林硯當年的同學。
他們背靠墻角,臉色慘白如紙,眼神里滿是絕望與驚恐,有人嘴唇哆嗦著,反復念叨著什么。
“他們早就被騙來了?”侯東驚聲道。
“我去救人!”葉歡猛地攥緊拳頭,就要推車門。
“來不及了!”我沉聲道:“我們回去要半小時,等趕到,人早就成了血食。”
我不得不承認這是我的疏忽,我原以為同學聚會在三天后,卻沒料到林硯的報復心狠到這種地步,提前將這些人囚禁在學校;
更可怕的是,被關了不知多少天的他們,竟個個意識清醒。
霧氣暴漲的瞬間,蘇黎的身影如同鬼魅般穿透門框,血霧在她身后翻涌成浪,帶著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。
監控鏡頭都仿佛被這股氣息浸染,畫面邊緣泛起淡淡的猩紅濾鏡。
蘇黎緩緩舉起閻羅傘,原本純黑的傘面瞬間裂開無數細紋,暗紅色液體如同噴泉般涌出,順著傘骨往下淌,在地面匯成蜿蜒的血溪。
“不!放開我!”一個穿西裝的男人突然嘶吼著撲向門口,可剛邁出一步,就被無形的力量拖倒在地。
“刀兵劫,以血為引,以怨為媒!”我猛地拍在椅背上:“她在加速抽血,陣法已經開始反噬!”
監控畫面中,蘇黎飄離地面半尺,血傘旋轉的速度越來越快,傘沿滴落的血珠不再是緩慢流淌,而是如同暴雨般砸向地面,每一滴血珠落地都炸開一朵血花,化作更細密的符文,將整個教室織成一張巨大的血網。
九個埋尸點的怨氣如同瘋了般涌向這里,不再是游蛇般的緩慢游走,而是化作黑色的激流,在空中匯聚成一把數十米長的無形刀刃,刀刃邊緣閃爍著森白的寒光,空氣都被割裂出刺耳的尖嘯,監控麥克風里傳來滋滋的電流聲,混雜著同學們越來越凄厲的哭喊。
“是我們錯了!林硯,求你放過我們!”戴眼鏡的男人雙手合十,額頭抵在地上不停磕頭,鮮血順著額頭流下,混著淚水在地面暈開:“當年是我帶頭誣陷你,所有罪孽都是我一個人的!”
“我也懺悔!我不該跟著散播謠,不該看著你被同學孤立!”女人哭得撕心裂肺:“我每天都在做噩夢,求你給我們一次贖罪的機會!”
可懺悔毫無用處。蘇黎的雙眼猩紅更甚,她輕輕轉動血傘,那把巨大的無形刀刃突然猛地劈落――不是直接砍向眾人,而是在他們周身飛速旋轉,刀刃劃過皮膚的瞬間,沒有絲毫停頓,一道道細密的血線從脖頸、手腕、腳踝處同時滲出,鮮血不再是溪流,而是如同噴泉般涌出,順著地面的血網流向蘇黎,發出嘩啦啦的聲響。
“分尸九塊,陣法共鳴!”侯東顫聲道:“她在借怨氣放大痛感,這些人不是瞬間死亡,而是被活生生抽干精血!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