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既然對方想讓我們當餌,那我們就當得徹底些。”我看向遠處幽冥中若隱若現的橋影,“侯東,你帶葉歡去橋頭布陣,用他剛才推算的反噬節點做引子,偽造出我們要用引魂香的假象。施棋,你埋伏在橋墩下,等蘇黎現身。”
“那你呢?”施棋問。
我握緊劫命刀,刀身上的暗紅微光與遠處橋頭的幽冥鬼火遙相呼應。
“我去會會那位托驛卒送東西的‘老朋友’。”我笑了笑,“他既然懂我所困,就該知道,元某人的東西,不是那么好收的。”
施棋驚訝道:“你是說,林硯會出來見我們?”
我搖頭道:“最先見我們的人,不是林硯而是蘇黎。”
我話音剛落,遠處的橋面忽然傳來一聲輕笑,像是女子,又像是風過空谷的回響。
“元組長果然聰慧,不枉我等你許久。”
是蘇黎的聲音。
我轉頭看的時候,蘇黎從橋另一端的黑暗中緩緩走出,血傘依舊,傘面上那些符文卻比先前更加猩紅刺眼。她指尖輕轉傘柄,目光落在我懷中的木盒上,笑意冰冷。
蘇黎淡淡說道:“那枚鎖厄針,本就是度厄堂用來鎮我家族的兇器。你猜對了,我要的不是渡劫,是回連城驛,取回我家族被鎮壓的魂骨。至于那炷香……”
蘇黎頓了頓,眼神掃過我身后的葉歡和施棋,最后落在我臉上,一字一句道:“是送給那位真正想殺我的人――林硯。他就在這鬼神空間里,等著你們點燃引魂香,好順藤摸瓜,將我連同你們,一網打盡。”
橋頭的幽冥鬼火驟然暴漲,映照出她身后逐漸浮現的數道黑影。那些影子身形佝僂,步履蹣跚,卻散發著與驛卒相似的幽冥寒氣。
“現在,元組長,”蘇黎血傘輕抬,傘尖指向我,“你是要與我合作,毀掉這針,破林硯的局;還是要繼續當你的追蹤者,與我為敵?”
我劫命刀橫于胸前,刀尖微垂,卻并未指向蘇黎。
“合作可以,”我沉聲道,“但你得先告訴我,連城驛里,到底藏著什么能讓林硯不惜與度厄堂余孽聯手,也要得到的東西?”
蘇黎血紅傘面微微一顫,她眼中第一次閃過一絲波動。那情緒復雜至極,有恨,有悲,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恐懼。
“那里藏著……”蘇黎剛開口,腳下的橋面忽然龜裂,一道刺目的青光從裂縫中沖天而起,將所有人都籠罩其中。葉歡臉色驟變,嘶聲喊道:“是斬龍臺!有人早就在橋上布下了陣法!”
施棋的弩箭瞬間上弦,侯東抽出了背后的桃木劍,而我劫命刀上的暗紅微光,已化作實質般的血色刀芒。蘇黎的血傘陡然撐開,傘面符文流轉如血河倒卷,將那青光擋下大半。
她最后的聲音,混在傘面與青光碰撞的轟鳴中傳來,只有我能聽見:
“連城驛里,藏著《幽冥度厄經》真正的作者。他姓元,他說,他的后人會找過來。”_c