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場滔天的大火,無數從天而降的炸藥。
藤毀,臺塌。
人……也絕對活不下來了。
他們曾經回去看過,也耗費了巨大的人力去尋找過。
但曾經那個繁華又神圣的部落,只剩下了一片焦黑的殘垣斷壁,和堆積如山的巨石。
滿目瘡痍,到處都是被燒毀的妖藤灰燼。
最終,他們舉全獸人之力,將整個部落遷移到了這個離海洋并不算太遠的山谷與坡地之上。
他們吸取了從南方傳來的經驗,又融合了北方獸人固有的生存習慣,慢慢地,建造出了這座北方大陸上最大,也最強的部落。
“死……了?”
明曦那雙漂亮的桃花眼因為極致的驚駭而睜得大大的。
她不敢相信地回過頭,仰望著扶風。
那張屬于鹿獸人的、俊美又斯文的面龐上,含著一抹淡淡的、恰到好處的悲色。
他對她的詢問,用一個堅定的、不容置喙的單音節回應。
“嗯。”
“怎么會,怎么可能?”
滾燙的淚水,再也控制不住,洶涌地沖上了眼眶。
明曦的視線瞬間被淚水徹底蓋住。
那明媚的陽光,透過淚光,變得朦朧而扭曲,映照著視線里那座生機勃勃的部落,也變得光怪陸離。
記憶里上那段短暫卻又讓她感到無比開心、幸福的記憶,隨著淚水的滾落,如同陽光下的泡沫,一個接一個地破碎、湮滅。
“不,不會的。”
她的聲音破碎不堪。
“大祭司那么厲害,那么厲害他怎么會……”
那個“死”字,像一根淬了劇毒的刺,卡在她的喉嚨里,怎么也吐不出來。
明曦淚流滿面,泣不成聲。
她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這么傷心。
她抱著扶風,哭得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,口中只是翻來覆去地重復著那幾個字。
“不會的。”
“不會的。”
扶風寬大的手掌輕柔地拍撫著伴侶不住輕顫的脊背,那雙狹長的漆黑長眸,遠眺著連綿的群山,用一種近乎催眠的語調,輕聲撫慰著。
“沒事的。”
“沒事的。”
站在一旁的雷,不耐煩地白了扶風一眼。
好端端的,惹曦曦哭做什么。
害得他今天晚上想做的事情,又做不成了。
但他還是趕緊湊了上來,笨拙地安慰著。
“不哭不哭,曦曦不哭。”
“那個祭司被妖藤寄生,就算活下來也……啊……”
話還沒說完,扶一腳精準地踢在了他的小腿上,讓他把剩下的話都咽了回去。
扶風這一腳,仿佛一個開關。
明曦哭得更傷心了。
她“嗚嗚嗚”地將整張臉都埋進扶風帶著草藥清香的懷里,放聲大哭。
大祭司。
那個那么溫柔,那么好的一個人。
部落的祭司們,為了守護整個部落的安全,世世代代都以身飼藤。
他們用自己的生命,記載著部落的歷史,為整個部落的獸人祈福。
最后,卻落得這么一個尸骨無存的下場。
一想到對方為了讓她離開,自己一個人孤獨地守在圣臺之上,被那瘋狂的妖藤日夜折磨,她的心底就越發的難過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狠狠揪住,疼得快要無法呼吸。
“嗚嗚嗚……大祭-司,大祭司……”
雷站在旁邊手足無措。
在他看來,獸人們受傷、死亡,都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。
死了就死了,有什么好這么傷心的。
他想伸手抱一抱自己的小伴侶,卻被扶風一個冰冷的眼神給拒絕了。
他氣得磨著后槽牙,一臉的不爽。
要不是看在曦曦哭得這么傷心的份上,他現在就要直接上手搶人了。
雷想要獨占伴侶的愿望,再一次落空了。
傍晚時分,萊恩和明施回來時,見到的,便是已經哭暈過去的明曦。
那個嬌軟的小雌性,雪白的面頰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淚痕。
她睡著了,那雙好看的眉頭卻依舊緊緊地蹙著,甚至在睡夢中,還在無意識地流著眼淚。
扶風將明曦知道大祭司死亡的事情,簡單地對他們說了。
幾個強大的雄性,心底不可避免地涌上一股濃濃的酸意與嫉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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