邊野的震驚,似乎愉悅了沈行舟。
這位未來前途無量的權臣,彎起嘴角笑了。
邊野卻笑不出來。
沈行舟道:“從前跟你住一間寢的時候,見過你背后的疤,后來在我學武師父家里藏,無意看了本有關大晉國師的古籍,猜出來的。”
他擺手:“不必擔心,此事我誰都沒說過。”
邊野不放心:“什么古籍?”
沈行舟挑眉:“你想要?等你出來我管師父要了送你。”
話到這里,沈行舟表情斂了。
他很認真的說:“今天下午,陛下封了小祖宗為皇太女。”
邊野狗狗眼一亮。
沈行舟:“皇太女殿下就任的第一件事,就是監管六學春招舞弊案,并著了三司會審。”
聞,邊野心臟狂跳,悸動的下一刻就要跳出來似的。
他喉頭還酸澀得厲害:“小祖宗她……”
是為了他嗎?
沈行舟深呼吸:“老子真嫉妒你!”
斯文讀書人爆粗口,顯然眼紅到滴血了。
沈行舟蓄意報復,伸手狠狠捏了捏邊野肩膀,將骨頭捏的咔咔作響。
邊野疼的臉色發白,嘶嘶倒抽冷氣,
沈行舟將人提拎起來:“現在,我再問你一遍,你要以什么身份去到她的身邊?”
末了,他又咬牙切齒的說:“給我想清楚了再回答。”
邊野垂眸,那張漂亮到雌雄莫辨的臉上,浮起認真和虔誠。
他答道:“殿下需要我是什么,我就是什么。”
沈行舟不滿意。
他斜睨過去:“殿下若是只需要你以色侍奉呢?”
小狗邊愣了下,接著竟是低下頭,耳朵尖紅的滴血。
這小媳婦般的模樣,叫沈行舟一難盡。
他氣的啐了口:“呸,你想的真美。”
邊野別開頭,小聲嘀咕:“我沒想過也不敢想,是你在問……”
沈行舟心肝肺脾都疼。
他揉著心口說:“我跟師父討論過了,陛下還會繼續清除世家權貴,日后陛下會大力器重的,是你我這種毫無根基的棄兒或寒門。”
“朝堂文武派系,目前武將一系有南疆上將軍白博雅,和北漠戰神皇族,其他再難有崛起之人。”
“不過,陛下已經在削了,再有兩年我會先去南疆,進一步削弱并接手白博雅的南疆勢力。”
“等南疆穩定,不再需要我,師父認為陛下多半會調我到文臣派系。”
說到這里,沈行舟嘆氣:“如今朝堂文官一系,仍舊以世家權貴為主,若不是陛下壓著,這群人就是我大晉蛀蟲。”
邊野若有所思:“你想讓我走文官系?”
“不是想,”沈行舟表情凝重,“是你必須走這條路。”
他微微低頭注視著邊野。
“記住我的問題,”沈行舟語氣莫名,“若是再發生舞弊誣陷這種事,你還要等著小祖宗來撈?”
邊野搖頭。
他不想麻煩殿下。
沈行舟:“那就爬上去,爬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那個位置。”
他捏住他手腕,舉起那只手:“用你這雙手,為殿下披荊斬棘,掃清一切障礙。”
沈行舟眼底綻放出勃勃亮光:“阿野,你要當文臣之首,我若一直在武將系,文武便皆在殿下手中。”
“我若從南疆回,你我二人聯手,殿下想動哪個世家就動哪個,何須有顧忌?”
這提議太蠱惑了,邊野幾乎立刻就心動了。
沈行舟后退一步:“你我皆是殿下能信任的人,皇太女之位也只是殿下的。”
“日后,想要爬到她身邊的人會更多,你若想不明白便也沒資格了。”
該說的都說了,沈行舟戴上披風帽兜準備離開。
邊野忽的問:“沈師兄,我是大晉國師,所以殿下信任我,那你呢?你以什么讓殿下信任?又如何做得到?”
沈行舟輕笑了聲:“我沈行舟無父無母,日后也將無妻無兒,我來去孑然一身,只因我屬于大晉、屬于殿下。”
話罷,有夜風吹來,卷動他的披風下擺。
沈行舟大步離去,那背影瀟灑又自由。
邊野怔忪,他看著沈行舟離去,重新回到牢房里,思考了一整宿。
旭日初升,第一縷陽光透過小窗,斜射進牢房里,形成耀眼的光柱,落到邊野身上。
他緩緩伸手,手背感受到陽光的溫度。
那刻,小狗邊在心里做了個決定。
——我要當文官之首!
——我要在殿下之下,萬人之上!
然后,殿下心之所向,即我劍之所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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邊野想法,荼茶還不知道。
自打她當上皇太女,日子好像和從前并沒什么區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