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門楣?”林婉瑯驀然大笑起來,一把扯斷了自己脖子上掛著的珍珠項鏈。“那老東西送這珍珠來時,還說珠圓玉潤最襯新婦!我呸!”
渾圓的珍珠滾到許煙薇的繡鞋邊。
她盯著珠面映出的扭曲人影,恍惚間仿佛看見自己鳳冠霞帔的坐在喜轎里。來迎親的新郎不是她的如意郎君,而是母親替她選的某個“體面人家”。
許煙薇的心顫了顫,一時有些啞然。
林婉瑯還在嗤笑著:“還是你們許府的姑娘有能耐。許煙薇,你是不是以為自己巴著世子,來日就能成為世子妃了?我倒要看看,等你被胡亂塞進花轎時,這清高模樣還能剩幾分!”
“夠了!”
眼瞧著屋內越發劍拔弩張,沈霽舟適時地走了進來,錯金鈴的清音瞬間沖淡了滿室戾氣。
他漫不經心地用扇骨敲了敲林婉瑯案前傾倒的茶壺:“林姑娘這手『碎瓷成畫』的絕活,倒是比前朝顧愷之的潑墨更有意趣。”
林婉瑯看著他,眼圈頓時紅了。
她心儀沈霽舟已久,原本還想著以她的家世,或許還能爭上一爭,可如今,一切都是泡影了。
沈霽舟輕嘆口氣:“都散了吧。長公主殿下最不喜歡聒噪,若是讓她知道,免不得大伙兒都得受罰。”
他說著又看向林婉瑯:“事已至此,還請林姑娘放寬心。”
“事已至此好一個事已至此。”林婉瑯重復他的話,終于頹然跌坐在椅子上。
就連她的心上人都這樣勸她了,她還能如何?
緋紅裙裾掃過滿地狼藉,金線牡丹在日光下褪成慘淡的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