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忽然想起父親總說厭惡魚蝦,可書房里的那罐海鹽,卻年年都要添新的。
“若我”她望著窗外,聲音散在風里。
有些話,她已經不必再對沈霽舟說了,想必他此次探查,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,他也都猜到了。
十八年前,聯系眼前的這一切,故事究竟如何,并不難猜。
沈霽舟看著她,柔聲道:“潮汐漲落自有定數,但人心比暗礁更難測。”
他說著,從袖中取出一枚玉璜:“云州港的漁民出海前,都會在祖祠供上這樣的陰陽魚。我見著了,覺得有些眼熟。”
許煙薇接過陰陽魚,忽然想起父親的白玉禁步下就綴著半枚魚形玉璜。
母親說那是開過光的法器,如今想來,怕是父親說了謊,那倒像是被人硬生生掰斷的定情信物。
“三日后西郊馬場,有位老舵手要回云州港,你可要去送他一程?”
樓下忽傳來許令紜的嬌嗔:“阿姐定是又躲在這里吃茶!”
許煙薇慌忙起身,天水碧的衣袖掃落茶盞。
沈霽舟伸手去接,卻被她按住手腕:“先生告訴我這么多就已經夠了,就不必再蹚這渾水。”
“當年虞家糧船救過三萬災民。”他反握住她的手,“我平生最敬重這樣的女子,所以,也不算是蹚渾水吧。”
許煙薇觸電般縮回手。
她望著茶湯里浮沉的倒影,忽然輕笑:“若我真頂著頂著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