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管是真是假,態度都得擺明。
這是最基本的官場規矩。
此刻胡惟庸的腦子亂成一團。
他不明白,朱元璋為何會突然發作,但他預感極其不妙!
胡惟庸將頭深埋在地,心里卻閃爍著無數個念頭。
難道有人向朱元璋進了?
徐達?李善長?
還是自己安排族親入仕的事情,被皇帝知道了?
不管是哪一樣,都只能以后再說。
丞相之職這么重要,朱元璋一定不會突然廢除自己。
這次,也許是敲打警告罷了。
只要自己表現的足夠恭謹惶恐,那朱元璋一定會順坡下驢,敲打幾句后收回成命
至于是哪里出了問題,自己可以回去后細細盤查。
不光是胡惟庸這么想,場上的群臣,在短暫的愣神后,也都彼此對視一眼,眼中透出同一個含義。
皇帝,應該只是敲打警告罷了。
朱元璋是在表明態度。
胡惟庸已經快到他忍耐的極限了,最好有所收斂,至于驟然廢除,應該沒那么大膽。
看著這些大臣的表情,朱標心底發笑。
他掃視一圈,就能猜到這些大臣們的想法。
他們還覺得,朱元璋是在敲山震虎。
殊不知,這次是要動真格的了。
甚至連他們之中的大部分人,日后在朝堂上,恐怕也見不到了。
這時,朱標走了出來,語氣淡漠道:“大家肅靜!”
群臣這才站直了身子,只是每一雙眼睛,都在朱元璋和胡惟庸之間徘徊。
“陛下,微臣自知在丞相一職上,多有不足,已經擔當不起丞相一職,懇請陛下恩準微臣,告老還鄉”
這番說辭是老演員了。
按套路走的話,隨后就是三辭三別。
胡惟庸已經打算開演了。
沒想到
朱元璋卻輕笑道:“多有不足?好啊,那你講講,都有什么不足之處?”
“額,這”
胡惟庸錯愕。
這是什么路數,劇本里沒這句臺詞啊?
你不應該安撫挽留自己,我再請辭,拉扯三次才對嗎?
怎么還問我究竟有什么不足之處?
那不是讓我扇自己耳光嗎?
你不講武德啊!
但是皇帝發問,即便是丞相,也得恭謹回答。
當下,胡惟庸憋的老臉漲紅,一字一句的艱難說道:“微臣當初在處置陳友諒等余孽時,因為微臣御下不嚴,致使屬下行事多有不妥的地方”
此時的胡惟庸就像百爪撓心,難受不已。
自己挑自己的不足,也太煎熬了。
說的過了,容易作繭自縛,說的輕了,又顯得非常敷衍。
想了許久,他才說出一個不大不小的過錯。
首先余孽是必定會鏟除的,而且如今都建國十余年了,那些人早就不足為患。
不過這些都是其次,最主要的是,讓朱元璋順梯而下啊。
此刻胡惟庸已經大概明白了,朱元璋這是對自己最近的行為有所不滿。
所以才會在朝堂上對自己發難,當著一眾官員,打壓下自己的氣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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