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心下大急。
連日來,她與陶樂山商討秘色瓷的釉料配比時,早已同這些窯工相熟。
窯工們民風淳樸,對她這位“小姐”,聽計從,極為敬重,又憐愛她還是個年少的姑娘,總是想方設法,尋些稀奇的玩意,哄她展顏一笑。
宋璃想到前日還同自己談笑的那一條條鮮活的生命,此刻卻要眼睜睜看著他們葬身水底,只覺心中一陣絞痛。
“謝如琢,多謝你帶我來此,你其實不必以身涉險”
不等宋璃說完,謝如琢已然握緊了韁繩,瞧向那幾個差役,冷冷道:“若是本官硬要闖呢?”
為首的那管家,依舊滿臉賠笑:“謝大人容稟,為保全錢塘南岸百姓的性命,萬不得已,只能于北岸泄洪。”
“謝大人,咱們兄弟幾個,也是奉了知府大人的密令,還請大人莫要為難咱們。”
眼見著謝如琢已然招了招手,示意身邊親隨,預備強闖,那差役亦沉下面色,皮笑肉不笑地冷硬開口。
“謝大人,這治水之策,乃我錢塘內政,還請大人,莫要再插手了罷?”
宋璃了然——此人必定是得了白知府的授意,暗指謝如琢若是執意要相救北岸窯工,那便是干涉錢塘治水要事,越俎代庖。
謝如琢反問道:“以北岸貧苦百姓的性命,換取南岸富戶高枕無憂,這便是你家知府的愛民如子之道?”
“若陛下得知,白大人便是這樣治理錢塘的,不知待他入京述職之時,是否還能一帆風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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