見到棠鯉,聞人意善迎上來,笑彎了眼:“棠姐姐。”
出嫁近半年,意善身上天真之氣仍如以往,沒有染上半點陰霾。
應當在吳家過得很不錯。
想來也是,如今吳曉生已是正五品的翰林院侍讀,眼看著前途無量,不會有人以低嫁一事嘲諷意善。
吳家亦無長輩,意善全然可以當家做主,沒有婆母長輩磋磨立規矩,小兩口感情和睦,這日子不舒心也難。
霎時間,棠鯉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欣慰之感。
意善如此善良,合該事事順心。
棠鯉先給太安王妃行禮。
而后朝聞人意善道:“這倒是不巧,早知你在王府,我便將給你的禮物直接帶來。”
聞人意善眼睛亮亮的,忍不住追問:“棠姐姐給我帶的什么禮物?”
棠鯉莞爾一笑:“一株顏色艷麗的珊瑚擺件,你應該會喜歡。”
聞人意善毫不猶豫:“棠姐姐送什么,我都喜歡的!”
眼瞧著二人親親熱熱個沒完沒了,太安王飛咳嗽一聲,將茶杯放下,發出一道不輕不重的磕碰聲。
聞人意善立即收斂了,拉著棠鯉乖乖巧巧地坐在一旁,做了個封口的動作,像是在保證不打擾她們談正事。
太安王妃溫聲詢問:“此行可順利?”
棠鯉點了點頭:“中途雖遇上因天災而落草為寇的流民,受了幾次驚擾,但因對方人數不多,倒是沒吃什么虧。”
因長皖府水域暴動,棠鯉沒敢乘坐船只,只能走官道。
前半程很順利,可后半程,越靠近長皖府,越亂。
人都想活。
天災無情,不給人活路,不想死的便只能淪為草寇,去偷去搶。
太安王妃并不意外。
棠鯉省去彎彎繞繞,直接問道:“王妃娘娘,近段時日,王爺可有上奏降商稅?”
太安王妃頷首,將早已準備好的折子交給棠鯉。
棠鯉打開一看,最底下的是一個以朱砂御筆批下的‘準’字。
她忍不住露出一個笑。
不錯。
有了這道折子,要不了多久,如意行會就能天下聞名。
多的是人想進行會,謀求下一次機會。
而她名下的產業必會跟著水漲船高。
一時間,棠鯉仿佛看見無數成了精的金銀財寶向她招手,忍不住樂出了聲。
沒辦法。
她的家資已在這一場突如其來的天災中耗費一空,現如今,真是一個子都掏不出來了。
不過,千金散盡還復來。
見棠鯉樂不可支,太安王妃也跟著露出笑來:“這么高興?”
棠鯉毫不猶豫地點頭:“當然。”
太安王妃:“那過些日子,你說不準會更高興。”
棠鯉目露茫然。
太安王妃笑了笑:“你的名字已被帝后所知,皇后娘娘命我今年帶你一同參加年宴,想來,是要嘉賞于你。”
聽見這話,棠鯉并未高興,而是心底一個咯噔。
她與宗越塵站在同一戰線。
那么帝后于她,與仇敵無異。
萬一,帝后給她穿小鞋怎么辦?
太安王妃仿佛猜到她在想什么,不由一笑,意有所指道:“莫要擔心,長皖府功德碑已立,你是當之無愧的有功之人,天下人都瞧著呢。”
棠鯉下意識發問:“一萬兩的功勞能有多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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