像是早已預料到棠鯉會來。
太安王府正嚴陣以待。
棠鯉到時,太安王府所有人齊聚一處,包括嫁出去的聞人意善。
誰都知道,一旦東宮出事,作為太子外戚,太安王府定然落不著好。
到時候,重熙帝一定第一個清算他們。
在此生死存亡之際,每個人都想盡自己的一份力。
太安王聞人韞緊皺著眉頭:“可惜我丁憂在家,否則在順天府還能搭上一把力。”
太安王妃房若卻搖了搖頭:“即便王爺立刻官復原職,陛下亦不可能讓你參與此案。”
太安世子聞人意禎頓了頓:“我與大理寺少卿倒是有幾分交情,他應該愿與我透露幾句,但多的,不成。”
就連聞人意善也忍不住開口:“或許,吳曉生也能幫上忙。”
此話一出,聞人韞立即否決:“正值多事之秋,莫要去擾女婿,待過兩日,我請老友幫忙,將女婿外放出去,你與他同去。”
聞人意善不服氣:“父親,我不愿意!”
太安王妃看了眼她,語氣平靜道:“意善,懂事些,若真到了最后,一切傾覆,或許,只有離開京城的你,才能有生路。”
聞人韞贊同點頭:“女婿人品好,定能保你無憂。”
闃朝鐵律,禍不及出嫁女。
聽到這話,聞人意善紅了眼。
聞人意禎雖沒直說,可此時也連連點頭,顯然很贊同老爹的做法。
畢竟,誰都能看出,此事輕易無法結束。
重熙帝的子嗣如今只剩齊王一個。
他突然發難,極有可能是怕唯一的一根獨苗苗也保不住。
若齊王步了懷王的后塵,重熙帝就再無掙扎余地。
說得明白點,就是窮途末路,圖窮匕見。
棠鯉頓了頓,跟著勸:“意善,有機會走就先走,活著,才有更多的可能。”
說罷,棠鯉不看聞人意善落下的淚,轉而提起另外一件事:“舅父,舅母,你們可知則因大師在何處?”
聞人韞思索一瞬:“你是想從則因大師的卦象中入手?”
棠鯉垂眸:“也是一種可能。”
聞人韞搖了搖頭:“不容易,則因大師與陛下交情極深,二者互相信任,則因大事絕不會突然翻供。”
棠鯉彎了彎唇:“可不試一試,我不甘心。”
交情極深?
互相信任?
可能嗎?
據她所知,則因大師與宗越塵的交情倒是不淺。
則因大師愿意配合最好,若不能配合,她也可用強的。
她雖不知宗越塵是何打算,但她不能亦不會坐以待斃。
總歸,這一局,一定要盤活。
否則便無以后可。
見棠鯉堅持,聞人韞便道:“則因大師在京西有一處宅院,尋常不便回上國寺,便回住在那兒。”
得到地址后,棠鯉不在猶豫,起身告辭。
馬車里。
棠鯉正閉目養神。
二月正,春寒陡峭。
畫竹見棠鯉唇色發白,拿起一邊的火鉗子挑了挑炭火,快要熄滅的碳灰接觸空氣變紅,車廂內的溫度逐漸上升。
待回到棠宅,棠鯉幾乎是迫不及待地問:“畫竹,你們有沒有辦法與東宮通消息?”
畫竹點了點頭。
棠鯉松了口氣:“那你便幫我傳一句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