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這時，一輛黑色的轎車緩緩駛近，停在她面前。

車窗降下，露出的卻是徐巖那張熟悉的臉。

“太……林小姐，”徐巖遞過雨傘，“雨太大了，顧總吩咐我務必送您回去。請您上車吧，或者如果您不習慣，用這把傘也好。”

態度恭敬，理由充分，沒有任何強求的意味，將選擇權完全交給了她。

林汐看著那輛熟悉的車，又看看徐巖手中那把嶄新的傘，再看向窗外瓢潑的大雨。

猶豫了幾秒，她最終輕聲說了句“謝謝”，卻沒有去接那把傘，而是拉開車門，坐進了后座。

這是她失蹤以來，第一次主動靠近與他相關的事物。

車內彌漫著她曾經熟悉的木質香調，但車窗隔絕了外面的風雨，她坐在車里很是安心。

徐巖專心地開著車，一不發。

林汐偏頭看著窗外模糊的雨景，心跳有些失序。

車子平穩地駛到公寓樓下。

林汐低聲道謝，準備下車。

“林小姐，”一路沉默的徐巖忽然開口，遞過來一個保溫杯，“顧總說……雨天寒涼，喝點熱的會舒服些。”

林汐怔住，看著那個保溫杯，沒有立刻去接。

顧承煜什么時候開始記這種細節了？

不過她最終還是接了過來，指尖傳來溫熱的觸感。

“替我謝謝他……”

說完，她推開車門，撐開徐巖及時遞來的雨傘，快步走進了公寓樓。

顧承煜就站在對面公寓的窗前，清晰地看到了她在樓下的每一個動作。

他沒有欣喜若狂，只是覺得眼眶有些發熱。

他會想在在他不在的日日夜夜，她是如何一個人度過這樣的場景。

他慢慢坐到沙發上，打開手機，屏幕上是林汐“iperfect

perfect”的設計圖。

他一遍遍地看著那些破碎又被金線修復的痕跡，心中滿是難以喻的酸澀和憐惜。

他拿起手機，打開與林汐的對話窗口，那個他無數次輸入又刪掉的窗口。

斟酌了許久，這次依舊沒有發出去。

但是他發布了一條朋友圈：破碎之處，亦可生光。

林汐回到公寓，打開保溫杯，里面是溫度剛好的姜茶。

她喝了一口，暖意從喉嚨一直蔓延到胃里。

她無聊地刷著朋友圈，想看看今天有沒有什么新鮮事。

當她看到顧承煜發的那條朋友圈時，她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，久久沒有動作。

窗外雨聲漸歇，米蘭的夜重新歸于寧靜。

那道橫亙在他們之間的冰墻，似乎終于在這樣的雨夜，被一杯熱水和幾個笨拙卻直達心靈的文字，融化開一道清晰的裂縫。

顧承煜恪守著界限，沒有得寸進尺。

但他開始出現在她可能出現的公共區域。

比如，她常去的那家咖啡館，他會在她通常不會出現的上午時段，坐在靠窗的位置處理公務。

又比如，她周末喜歡去的那個公園，他會恰好在她離開后的長椅上小坐片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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