硯舟旋即看向明遠,客客氣氣地抱拳道:“這位是明解元吧?久仰!”
明遠不知對方的身份,游移間,見小道士指著那人介紹道:“大哥,這是謝七叔的小廝,硯舟。”
小團子的笑容十分燦爛,形容間的熟稔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。
明遠又是一愣,心想:謝七叔又是誰?
這才短短九天,他家弟弟怎么好似變得交游廣闊,甚至還有幾分八面玲瓏的架勢?
這時,韋浩然上前半步,對著一旁的班頭揖了揖:“差爺,是不是有什么誤會?”
他十分熱心腸地幫著明遠說話:“韋某與明兄雖相識不久,但對明兄也有幾分了解,明兄一向仁心仗義,奉公守法。”
傅班頭上下打量了韋浩然一番,語氣冷淡地問道:“你就是韋浩然?”
見官差一字不差地叫出自己的名字,韋浩然臉色微微一僵,點了點頭:“在下正是。”
“那就勞煩韋舉人隨我們走一趟京兆府吧。”傅班頭隨性地伸手作請狀,神態很是強勢,根本不給韋浩然拒絕的余地。
韋浩然面露遲疑之色,又揖了揖:“敢問差爺傳喚韋某所為何事?”
傅班頭卻是避而不答:“等韋舉人到了京兆府公堂,不就知道了。”
眼看著周圍越來越多的視線集中到自己身上,韋浩然的表情不太自然。
他轉頭對明遠道:“明兄,我隨班頭去一趟京兆府衙門,若是明兄看到家母,還請告知家母,讓她別為我擔心。”
小團子欲又止,但明皎一把握住了他的饅頭手,他便閉上嘴。
明遠平靜地應下:“韋兄放心,我會轉告令堂的。”
韋浩然很快被衙差們押走了。
貢院門口徹底炸開了鍋,原本要離開的人也都不走了,七嘴八舌地議論紛紛:
“那是豫州解元韋浩然吧?”
“正是他。”
“他怎么被京兆府的官差帶走了?”
“那還用說?定是惹上了官非!”
“可惜了,真是可惜了。據聞這位韋解元才華橫溢,是今天狀元的熱門人選。”
“我看他也未必惹上官非,許是官差請他去做個人證呢?”
“……”
眾說紛紜,漸漸地,氣氛之中就多了一絲意味不明的期待。
今科春闈有三千多舉子趕考,只取三百名。
少一個韋浩然,也就意味著進士的名額多了一個,原本有可能落榜的舉子有機會金榜題名了!
人群中,有一道亢奮的男聲提議道:“不如我們去京兆府看看吧?”
周遭立即此起彼伏地響起一道道附議聲。
小團子拉了下他哥的袖子,“大哥,你累嗎?要不,我們也去京兆府看看吧?”
“……”明遠微微抿唇,神情淡漠地看著韋浩然漸行漸遠的背影。
事不關己休多管。
他對別人的事沒什么興趣,也就是韋浩然是他今科最有力的競爭對手之一,才引來他幾分關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