韋賢之是死了,但韋浩然的生母黃氏還活著呢。
只要有了韋浩然謀害蒲老太太的動機,人證、物證都能順此查下去,終歸會有蛛絲馬跡的,也由不得韋浩然矢口否認。
待擠出喧嚷的人群后,周圍一下子安靜了不少。
小團子還有些意猶未盡,小小聲地說:“大哥,韋解元毒害嫡母,那是不是當不成‘會元’了?”
“聽說,大興坊開了賭局,押今科會元,不少人押了韋解元呢。”
“看來他們是要賠得血本無歸了!”小團子搖頭晃腦地咂咂嘴。
“誰跟你說這些的?”一男一女兩道聲音幾乎同時發出質問。
明遠與明皎面面相看地對視了一眼。
兩對相似的桃花眼中,寫著同樣的不贊同——這小子不會偷偷跑去賭坊了吧?
小團子一臉坦然地說:“謝七叔告訴我的。”
“堂姐,就是我去國公府借住的那天,謝七叔問我,大哥覺得今科舉子中哪幾個有狀元之才,我就說了,還問了謝七叔的看法。”
見兄長的表情愈發嚴厲,小團子縮了縮肩膀,他就是覺得謝七叔是個厲害人物,才想代大哥打聽一下。
“那謝珩怎么說的?”明皎問,想起四弟明跡去大興坊下賭注的事。
小團子乖乖地答:“謝七叔說,韋解元是沒指望了。”
“堂姐,謝七叔是不是那天就猜到謀害婆婆的事與韋解元有關?”
“定是如此了。”
他重重地擊掌道,一根食指緊接著指向了明遠,“謝七叔說,大哥有八成機會。”
明遠眼睛微微一亮,又立即將揚起的嘴角壓下,沒好氣地輕拍了下他的頭,“人家謝七叔……這是客氣。”
明皎倒是覺得謝珩挺有眼光。
小團子一本正經地點頭:“大哥,我也是這么說的!”
“我說,借他吉,要是大哥真中了會元,我請他吃宏易齋的點心。”
他可是很懂禮貌的。
“但謝七叔說,他不是客氣,是真心話。”
“當下,他就讓硯舟停下馬車,拿了十萬兩去大興坊下注。”
小財迷的眼睛閃閃發亮。
此刻看著他哥仿佛在看白花花的十萬兩紋銀一樣,“大哥,謝七叔是不是很有眼光?”
這一刻,明遠的心里只有一個想法:他與謝珩果然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。
他就是下輩子,也干不出這種事。
明遠借機訓起弟弟:“十賭九輸,阿遲,你可不能學。”
“巧了!”小財迷再次撫掌,“謝七叔也是這么說的。”
“他說,他要是押錯了,就讓我看看什么是血本無歸的下場。”
“大哥,你覺得你能中會元嗎?”
“……”明遠默然。
他一直堅信沒有無緣無故的善意。
明皎也好,謝珩也罷,他總覺得他們的示好太過突兀。
_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