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錢…或許你看不上,但抓鬼的過程…你需要一個誘餌…或者說…”
陳默慘然一笑,指了指自己,“一個能吸引火力、分擔危險的…活靶子。”
“我身體里的鬼…很擅長這個。而且…”
他頓了頓,眼中那瘋狂的火焰被一種深沉的疲憊暫時壓了下去,只剩下純粹的、令人心悸的絕望。
“我知道一個地方…有一只鬼”。
它也是我需要的東西,也只有對付這種級別的鬼…才能找到再次飼鬼,暫時平衡我現在這只鬼的復蘇的辦法!
我一個人…搞不定!其他人…要么沒這個膽子,要么沒這個實力,要么…就是等著我死。”
陳默的最后幾個字,充滿了絕望!
“至于我像不像該被關進去的…”陳默自嘲地扯了扯嘴角,那笑容比哭還難看,“或許吧。”
但至少現在,我的腦子還勉強是我的。
而且…這一百五十萬我分文不取!
他再次看了一眼手機屏幕,那女人溫柔的笑容讓他的眼神瞬間柔和了一瞬。
隨即又被更深的痛苦和決絕取代,“…我需要時間。哪怕…只是多幾天。”
雨下得更密了。冰冷的雨水似乎能滲透一切,帶來刺骨的寒意。
吳天沉默著。斗篷下的左手,那潛藏著未知恐怖和血色眼球的地方,似乎傳來一陣極其微弱、難以察覺的悸動。
仿佛被陳默那絕望的執念,或者是他影子中的厲鬼所觸動。
紅衣教主或許能解答吳天左手的秘密,但遠水救不了近火。
眼前這個叫陳默的男人,他身上的厲鬼、他的絕望、他提供的“鬼”的信息,以及他本身作為資深飼鬼人的價值…這一切交織成一種極具誘惑力的危險氣息。
一個是為了解開自身謎題尋求答案的獨行者,一個是身負恐怖鬼影、為妻女續命掙扎在死亡邊緣的絕望父親。
在這冰冷的雨夜,在這座被無數靈異陰影籠罩的城市角落,兩個同樣瘋狂、同樣被“鬼”纏身的人,目光碰撞到了一起。
吳天斗篷下的嘴角,緩緩地、極其冰冷地向上勾起一個弧度。
那并非笑意,而是一種看到同類、看到值得一搏的獵物時的…認可與殘酷。
“地點。”吳天終于開口,聲音如同刀鋒刮過冰面。
“先說好,一百五十萬全都歸我!”
陳默眼中那近乎熄滅的瘋狂火焰,瞬間被吳天這幾個字點燃,爆發出驚人的光亮。
巨大的黑傘下,他慘白如紙的臉上因為激動和希望(或者說,是抓住最后一根稻草的決絕)而泛起一絲病態的潮紅。
“城東,市區邊緣…希望小鎮!”
陳默的語速極快,帶著一種孤注一擲的迫切,那里廢棄快一年了。
那只鬼…就在最深處的‘鏡屋’里。資料顯示…它叫‘鬼鏡’。”
陳默吐出這個名字時,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,顯然對這個目標有著極深的忌憚。
“‘鬼鏡’?”吳天的聲音依舊冰冷,聽不出情緒。
“對。很邪門。”陳默急促地解釋,同時警惕地掃視著周圍,仿佛黑暗中有無數眼睛在窺視。
“所有試圖關押它的記錄都失敗了。進去的人…要么徹底消失,要么…出來兩個一模一樣的。
但其中一個,很快會以極其詭異的方式死去,然后…另一個也會跟著崩潰。
就像…它一次只允許存在一個‘完整’的個體。
而且,死掉的那個…會變成新的‘養料’,讓活下來的那個…更恐怖!”
陳默深吸一口氣,壓下影子里傳來的翻騰痛楚:“我需要它…”
只有抓到那只鬼,我就能從俱樂部換取飼鬼的穩妥辦法,才有可能暫時平衡我影子里的這只鬼,“為我續命!”
“聽起來像是自尋死路。”吳天評價道,語氣平淡得像在說今晚的天氣。
“本來就是在找死,”陳默慘笑,眼中是看透一切的瘋狂與疲憊,“區別只在于…是三天后無聲無息地就死掉,還是繼續活下去,雖然時間不多!
“死在某個角落,然后厲鬼復蘇,還是…搏一把,繼續活下去,萬一成了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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