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知道。”
“你是為了你父親來的。”
他放下茶杯,從自己那身剪裁得體的中山裝口袋里,拿出了一張,已經微微泛黃的老舊的照片。
照片上。
是一個穿著軍裝,英姿勃發的年輕人。
他的眉眼之間,與沈學峰,有七分相似。
只是,他比沈學峰,更多了幾分,軍人特有的鐵血和陽光。
福伯將照片,輕輕地推到了沈學峰的面前。
“他叫沈建國。”
“京城人士,二十五年前,入伍參軍。”
“二十二年前,在西南邊境的一次秘密行動中,為了掩護戰友,失蹤了。”
“軍方搜救了半年,最終,將他定性為,失蹤。”
“檔案,至今,還封存在西南軍區的最高檔案室里。”
福伯看著沈學峰,那雙隱藏在金絲眼鏡后面的眼睛里,閃過了一絲仿若貓捉老鼠般的玩味的笑意。
“這些,君黎小姐,應該都跟你說過了吧?”
沈學峰的瞳孔,猛地一縮!
他沒有想到,對方竟然連自己母親跟自己說了什么,都一清二楚!
這說明了什么?
這說明,從自己母親下飛機的那一刻起,他們母子的一舉一動,就全都在對方的監視之下!
福伯很滿意沈學峰臉上一閃而過的震驚。
他要的就是這種效果。
他要讓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,徹底明白,他和趙家之間,究竟存在著何等巨大的無法逾越的鴻溝!
“但是。”
福伯的話鋒,突然一轉。
“她一定沒有告訴你。”
“那次所謂的秘密行動,從頭到尾,就是一個局。”
“一個專門為了讓你父親沈建國,從這個世界上,徹徹底底消失的局。”
沈學峰握著茶杯的手,猛地收緊了!
指節,因為過度用力,而有些發白!
“她也一定沒有告訴你。”
福伯的嘴角,勾起了一抹,殘忍的弧度。
“你父親,他沒有死。”
“這些年,他一直都活著。”
“只不過,他活得生不如死。”
他一邊說著,一邊又從口袋里,拿出了一樣東西。
那是一根,被截斷了的人類的小指。
那根手指,已經被福爾馬林,泡得發白了。
但是,指節處那個因為常年握筆而磨出來的厚厚的老繭,卻依舊清晰可見。
沈學峰的呼吸,在那一瞬間,徹底停滯了!
他死死地盯著那根斷指!
他記得!
他清楚地記得!
奶奶給他看過的父親年輕時唯一的照片上,父親握著鋼筆的手上,就在同樣的位置,有這樣一個一模一樣的老繭!
一股無法抑制的滔天的怒火和殺意,猛地從他的胸腔里,直沖頭頂!
他那雙總是古井無波的眼睛,在這一刻,瞬間變得一片血紅!
“他在哪!”
“我可以告訴你。”
福伯慢條斯理地將那根斷指,收了起來。
“我甚至,可以帶你去見他。”
“但是,你要拿一樣東西,來換。”
他伸出兩根手指,在桌面上,輕輕地敲了敲。
“那本賬本。”
“把它交給我。”
“然后,我送你和你父親,離開華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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