成都。
張府。
“阿母,孩兒回來了。”
跟周瑜打過招呼后,張琪瑛便返回娘家。
因張魯主動嫁女,雙方有了聯姻關系,周瑜也就沒弄得太難看。
在成都給張氏一族安排了府邸,并允許他們暫留于此,無需著急遷去荊州。
待到周瑜穩定蜀中后,可以捎上他們一并離開。
當然,張魯這個宗教領袖,并不在此范疇內。
畢竟為達成聯姻,張魯親口說要歸隱山林,老道士也不好意思耍賴,早已離開成都多日,此時恐怕已經在荊州境內。
包括張魯的一些子嗣,老道士也主動帶走。
留在成都的只有妻子,以及尚未成年的孩子,周瑜自然不會苛待。
“怎么還是這般打扮?”
看著一身道袍,手持拂塵、頭戴道冠的張琪瑛,其母又氣又急。
“怎么了?”張琪瑛不明所以,“這么多年不都是這樣嗎?”
“嫁人后豈能一樣?”張母沒好氣道:“趕緊給我換了,舒侯本就不喜天師道,你天天這幅打扮豈不礙眼?”
把張琪瑛嫁給周瑜,張氏一族的目的很純粹。
色誘!
然后在通過張琪瑛得寵,向周瑜吹枕邊風,潛移默化接觸對天師道的厭惡。
自然而然,看到女兒還是這般不解風情,一身道袍打扮,張母如何能沉住氣?
“府君也沒說什么啊。”張琪瑛呆呆道。
“嘴上不說,不代表心里不想。”張母訓斥道:“或許是礙于你父親,或許壓根就懶得理你。”
“哦...”
張琪瑛沒有頂嘴,心中卻不以為然,覺得母親是小題大做。
“對了。”張母詢問道:“你怎么突然回來了?跟舒侯打招呼沒?”
“說了。”張琪瑛隨意道:“夫君允許我回來,還說以后可以隨意回來,不必跟他打招呼。”
張母聞臉色稍緩,心中暗暗點頭。
能允許張琪瑛隨意回來,沒受到什么嚴格管束,看到情況還算不錯。
“你與舒侯相處如何?”張母關心詢問。
張琪瑛蛾眉微蹙,一時不知該怎么說。
張母心中一緊,忙問道:“難道相處不好?”
“也不是...”張琪瑛面露羞赧,“我有心跟他談玄論道,可他總是興趣缺缺,一到晚上就知道又又修。”
“又又修好啊!”張母欣喜不已,“這也是咱們天師道的一項法門。”
“可我總覺得他是在瞎搞。”張琪瑛癟著小嘴,“沒有任何章法,每次都不一樣,我覺得是在騙人呢。”
張琪瑛倒不是不愿意又又修,而是懷疑周瑜不懂裝懂,用的不是正統道門又又修之術。
正如張母所,天師道還真有這方面的東西,故而張琪瑛并不抵觸,就怕周瑜是什么邪門歪道...
“你這丫頭懂什么?”張母糊弄道:“舒侯這是道法自然,你只管配合行事,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。”
自家人知自家事...
張母心里清楚,自家閨女一心向道、心思單純,根本不懂這里邊的彎彎繞繞。
眼下只要能確保張琪瑛得寵,張氏一族的目的也就達到了。
“以后別傻乎乎拉著舒侯講經,這樣只會惹他厭煩。”張母叮囑道:“你就先與舒侯又又修,舒侯對又又修感興趣了,自然會慢慢對天師道感興趣。”
“好吧...”
眼見母親這般囑咐,張琪瑛也只能點頭答應。
“對了。”張母又問道:“你與吳氏相處如何?”
深知女兒的性子,張母擔心她與吳莧相處不好,更擔心會在宅斗中吃虧。
“沒相處過。”張琪瑛木然道:“我就每天在屋里打坐修道,每隔一天與夫君又又修一次。”
張母聞稍安,心道也算平分秋色。
“今晚又又修嗎?”張母催促道:“看也看過了,不行就早點回去,免得讓舒侯等你。”
“不必。”張琪瑛欣喜道:“女兒打算在家里陪您幾天。”
“嗯?”張母神色一動,“什么意思?”
“夫君出門了,估計要幾天才回來呢。”
張母剛松口氣,但張琪瑛下句話,就讓前者原地爆炸。
“還有吳氏也跟著去了,后宅也沒人,索性回來住幾日。”
“舒侯為何帶著吳氏不帶你?”張母緊張道:“是不是你哪里惹怒舒侯,然后把你攆回來了?”
“沒有。”張琪瑛輕松道:“夫君離開前問我了,是我不想去回絕了...”
“傻呀你!”張母頓時大急,“你非把我氣死不成?!”
張母毫無征兆暴怒,嚇了張琪瑛一激靈,訥訥道:“阿母怎么了?”
“還怎么了?”張母恨鐵不成鋼,“我怎么就生出你這蠢丫頭?”
“舒侯領著吳氏,還派人來喊你,明顯是要帶女眷出游。”張母氣呼呼道:“你倒好,不僅不跟著一起去,還敢回絕舒侯?”
“給臉不要臉的臭丫頭,今天非打死你不可...”
無怪乎張母如此緊張,完全是因為心態不同。
張琪瑛不去,在周瑜看來根本沒啥,壓根也不是個事兒。
但站在張母,或者說張氏一族的視角中,可就完全不同。
張氏一族有求于周瑜,本就是讓張琪瑛去爭寵,怎料錯失大好良機。
萬一張琪瑛不識趣的行為,惹得周瑜不惜,往后冷落前者,就會導致張氏一族的謀劃全盤落空,說白了女兒都白嫁了。
“別打了...別打了...”
張母抄起拂塵,就狠狠朝張琪瑛臀上招呼,一點力氣都沒留,一定要讓張琪瑛長個記性。
幾下抽下去,便打的張琪瑛眼淚嘩嘩、哇哇大叫,急忙出求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