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
趙承曦點頭。
“疼不疼?”桑棠晚笑看著他:“我咬你時疼不疼?”
她眉眼帶著醉意,眸光閃閃,猶如天上星辰,耀眼又讓人沉迷。
“疼。”
趙承曦耳尖上的紅一路染到脖頸,整張臉也開始泛紅。
桑棠晚皺起臉兒:“我親親就不疼了。”
她說著湊上去,在他唇上輕輕柔柔地親了一下。
柔軟的唇瓣好像蓬松的羽毛,在趙承曦心口撥了一下。
桑棠晚松開他,還要說話。腰肢卻被一只結實的手臂環住。
下一刻,她跌進溫暖的懷抱,熟悉的烏木香將她包裹。
趙承曦一手握住她后頸,將她摁向自己。灼熱的唇貼上她微涼的唇瓣,荔枝蜜香摻雜著果酒的香氣,叫人沉淪。
桑棠晚猝不及防被他吻住,迷茫地睜大黑黝黝的眸子,而后緩緩闔上眼睛。
趙承曦的吻不似上次那般瘋狂。卻也熱烈地叫她招架不住。
他勾住她柔軟的小舌,潮濕的糾纏觸碰,攫取著她口中甘甜。這個吻似乎涵括了他數月來所有的思念與溫柔,像炙熱的巖漿要將人融化。
鼻尖相蹭,他將她抱得更緊,幾乎要將她摁進自己的身體,化為一體。
桑棠晚起初還能探出小舌回應他。隨著口中的空氣逐漸被奪取,她喘息起來,想要推開他。
可唇舌被他糾纏,硬是說不出一個字來,臉兒一片酡紅,本能地用力推他結實的胸膛。
終于,在他將要窒息之時,趙承曦松開了她。
桑棠晚唇瓣泛著不正常的紅腫,微微張口喘息,一雙荔枝眸泛著水意,惹人至極。
趙承曦胸膛連連起伏,扣著她腰肢盯著她的臉,漆黑的眸底泛起濃重的欲念。
“趙時宴,我當時就該和你把能做的都做了,分開之后也就不會遺憾。”
桑棠晚纖細的手臂勾上他脖頸,抬起滿是紅暈的臉兒看著他。
“現在也來得及。”
趙承曦嗓子啞了。
“那你抱我去,我和你睡。”
桑棠晚支起身子,撲在他身上,讓他抱自己起來。
“等你酒醒了。”
趙承曦坐在椅子上沒有動,艱難地回了一句。
“我沒醉,你快點抱我去睡。”
桑棠晚不愿意,抱著他一直搖晃,非要他抱她去。
“好。”
趙承曦無奈,只能抱起她。
“快點,你快點抱我。”
桑棠晚攀在他身上胡亂折騰,口中催促他。
“你別亂動,一會兒摔了。”
趙承曦將她換了個姿勢,打橫抱在懷中。
躺下來桑棠晚覺得舒服,果然安穩多了,側過臉兒乖乖巧巧地貼在他胸膛上,一只手臂還牢牢勾著他脖頸。
“趙時宴……其實我好想你的……”
她小聲呢喃,像夢中囈語。
趙承曦垂眸看了她一眼,低聲道:“我也是。”
他抱著她闊步而行。
她比從前清瘦了,抱在懷中輕了。
進了臥室,趙承曦替他脫了繡鞋,將她放在床上,正要起身。
桑棠晚勾著他脖頸的手臂卻不肯松開:“趙時宴,別走,我要你陪我睡。”
她說著話兒,身子也往床外蹭。
“你別亂動,我陪你。”
趙承曦踢開鞋順著她的動作上了床。
“這還差不多。”桑棠晚鉆進他懷中,揚起臉兒看他,噘著唇道:“你以后都要這么聽話,知不知道?”
她醉了。
以為這會兒是從前。
“好。”
趙承曦點了頭。
“我要喝水。”
桑棠晚蹙眉。
“我給你倒。”趙承曦欲起身。
桑棠晚死死抱著他腰身:“我不許你走,別走。”
她整個人纏在他身上,不肯松手。
“不是要喝水嗎?”趙承曦輕拍她后背。
“要喝水。”桑棠晚委屈:“但是你不許走。”
她已經無法正常思考,要喝水是本能,不讓趙承曦好像是另一種本能。
她兩個都要。
趙承曦拿她沒法子,只好伸手從床頭柜子上夠著給她倒了一盞水。
“來,喝水。”
他將茶盞喂到她唇邊,將她上半身扶起。
桑棠晚這會兒倒乖巧得很,靠在他懷中一口一口將一盞水喝盡了。
“還喝嗎?”
趙承曦問她。
“唔……”
桑棠晚含含糊糊地擺手拒絕。
趙承曦又夠著將茶盞放了回去。
回身便聽桑棠晚喚他。
“趙時宴。”
“嗯。”
他低聲應。
“趙時宴。”
桑棠晚又喚他。
“怎么了?”
趙承曦問她。
自己又覺得好笑,一個醉鬼能回答他什么?
桑棠晚靠在他懷中看著他嘆了口氣,抬手輕撫他的臉:“你是不是心里還愛慕我?別想騙過我,我都感覺到了。”
她黑曜石般的眸子沒了平日的靈動,隔著水光朦朧地看著她,嘴里說的全是自己的心里話。
趙承曦心里還有她,她早就知道。
她也不等趙承曦回應,又道:“其實我也覺得,你挺好的。幫了我很多很多忙,但是,但是我不可能跟你和好,我們不可能。”
她搖搖頭。
盡管醉了,她態度還是很堅決。
“為什么?”
趙承曦啞著嗓子問了一句。
“因為我,我不是……我不是那么好欺負的……”
桑棠晚忽然推了他一下,脫離他的懷抱歪歪扭扭地坐在他面前。
“我何時欺負過你?”
趙承曦問。
“你還好意思問?你還問?”桑棠晚委屈至極,眼圈一下紅了:“你做……你做了什么自己不知道嗎?趙時宴是混蛋……反正,我不會跟他和好了……”
她說著歪著身子朝床上倒去。
趙承曦扶住她,讓她緩緩躺下。
“我到底做了什么?”
他追問。
桑棠晚沒有回答,而是徹底安靜下來。
趙承曦低頭仔細瞧她,便見她已然睡了過去,臉頰酡紅,眼睫纖長的覆下,五官似瓷捏一般精致。
她安靜下來,乖巧恬靜,與平日的靈動蓬勃比起來,又是另一番令人心動的美。
他看了她許久,最后將她拉入懷中,低頭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印下一個吻,將她擁緊。
二人雙雙睡了過去。
*
翌日。
耳邊傳來陣陣鳥鳴,桑棠晚緩緩睜開眼,纖長的眼睫輕輕扇了扇。
眼前的床幔是陌生的,她懵了一下,想撐起身子看看周圍。
這才察覺腰間沉沉的,一只手臂環著她。側眸便看到趙承曦清雋的臉,他闔眸正睡著,呼吸均勻,看樣子睡得不錯。
“喂!”
桑棠晚心跳了一下,掀開他的手臂推他。
她怎么和趙承曦睡到一起了?昨晚吃酒時還想著不能吃太多,怕吃醉了失態。
怎么一睜眼事情變成這樣了?
趙承曦睜開眼。
“怎么回事?”桑棠晚坐起身看看自己身上,衣裙還是完整的,暗暗松了口氣扭頭質問他:“你請我來吃飯,就吃成這樣?”
“嗯?”趙承曦揚眉:“是你糾纏著,非要我陪你。你都忘了?”
桑棠晚聽到他的話,烏眸轉了轉,心虛起來:“怎么會……我,我說什么了嗎?”
她對趙承曦什么心思,自己心里一清二楚。
都說酒后吐真,趙承曦所說的確像她吃醉了能干出來的事。
她不會把自己還忘不了他的那點事全說出來了吧?
那也太丟人了!
“沒有。”
趙承曦看著她側顏,回了兩個字。
“那就好。我先回家了。”
桑棠晚長出了一口氣,預備起身。
“等一下。”
趙承曦叫住她。
“你還有事?”
桑棠晚坐了回去,又往后挪了挪。
總覺得她和趙承曦這樣坐在床上好尷尬,不是那么回事。
趙承曦不不語,只默默看著她,唇角下撇,眸底似有委屈。
“不是,我也不是故意的。”桑棠晚咽了咽口水。
她從趙承曦眼里看出哀怨來。好像她是那個紈绔子弟,拋棄了一心愛慕她的良家女子一般。
趙承曦抿了抿唇,還是看著她不說話。
“你這樣吧,那兩根金條我不要了,算是給你的補償行嗎?”
桑棠晚想起昨晚那兩根金條,她摸了摸身上并沒有。
想來還在飯桌上,她并沒有收起來。
真是肉痛。
只是抱著他睡了一覺,什么也沒做就損失兩根金條,真是虧大了。
“桑棠晚!”
趙承曦咬牙切齒喚她。
她拿他當什么人?
“你,你,你……”桑棠晚慌了:“你別生氣。”
趙承曦眼角泛紅,冷冷地看著她。
“那你說怎么辦嘛。”
桑棠晚喪氣地問他。
她沒法子了。事情都已經做了,他想怎樣就怎樣吧。
“不許再和宋溫辭往來。”
趙承曦終于開了口。
桑棠晚出去數月,趙青每日一封書信給他,他知道桑棠晚和宋溫辭之間沒有什么。
但宋溫辭對桑棠晚的諸多照料,還是讓他心中不痛快。
“那怎么可能。”桑棠晚皺起臉兒來:“他是商會會長,我是商戶,怎么不往來?還有下次漕運呢?我不和他一起去,你難道能陪我去啊?”
這根本不現實嘛。
趙承曦管得可真寬。她暗想著可不敢真說出來,害怕趙承曦發瘋又將她帶到密室里去。
“那只許談公事,我派一個婢女跟著你,也可以保護你。”
趙承曦做了讓步。
“那不行。”桑棠晚拒絕,不滿道:“你這不是派人監視我?別說咱倆早就不是未婚夫妻了,就算沒有退親,你也不能這樣看著我。再說你都讓趙青天天跟著我了,還要如何?”
她不喜歡這樣。
這人從前也沒這么強的占有欲啊,現在這是怎么了?
趙承曦看著她不說話。
“好了呀。”桑棠晚只好拿出殺手锏,兩手搭在他肩上軟著語調和他撒嬌:“我要是想和宋溫辭好,你讓趙青跟著我,也攔不住是不是?我之前沒有喜歡他,以后也不會的,你別亂想了好不好?”
她說話時漆黑的眸子靈動地轉了轉,湊過去在他唇角親了一下。
他最吃這一套。
趙承曦眸中的冰寒瞬間消散,也不攔著她來:“那你注意分寸。”
桑棠晚在心里嘆了口氣,口中卻答應得干脆:“你放心吧。”
他如今這樣,分明是不想讓她嫁人了。
她現在也沒有嫁人的想法。
他們倆就這么耗著吧。
她下了床整理衣裙,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。
“主子,宰相大人來了,說要拘捕桑姑娘。”
趙白隔著門語氣急促地稟報。
桑棠晚不由回頭看趙承曦。
任坤要捉拿她?她犯什么事情了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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