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若是表現好,自然也可以恢復平民身份。”
金長歌點點頭,低聲說:“陛下考慮得長遠。”
“這樣安排,我也覺得很好。”她依舊未曾轉過身來。
于是秦澤上前一步,湊到她身旁道:“南澤被攻破后,金風鸞從皇城出逃,但后來我派人圍追堵截,將其擒住。”
“而慶王府的人.......”
他看著金長歌消瘦的身影,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。
“也......捉拿到了嗎?”少女已經低聲問出了口。
秦澤沉默片刻,這才“嗯”了一聲。
“你轉過來。”他又說道。
少女不為所動,只是將頭埋得更低,翁聲道:“捉拿到就好。”
“夜深了。”
“陛下,你一直在征戰的路上,也該回去就寢了。”
“我還不困。”
“可我困了,這個時候我該睡覺了。”少女的聲音越來越小,肩膀卻在發抖。
現在的她哪里還像那日朝著洋人們大殺四方的女中英杰呢?
即便她再怎樣心懷勇氣與決意,敢于背棄家族,敢于獨身而戰,但回歸本質,她仍舊不過是一個失去了所有親人的十九歲少女。
在這世間,她確實是已經失去了一切,只剩下自己一人。
并且她的身份注定了她今后要經受一些詆毀,即便她有著極其堅強的內心,但此刻的她,卻毫無疑問只是一個嬌弱無助的少女。
如果換而處之,秦澤不會覺得自己能做的比她更好,也正因此,她才愈發讓人憐惜。
秦澤拽住了要走的金長歌衣袖,而從選擇回房休息到此刻,金長歌至始至終也未曾面向他露出臉來。
“陛下,我真的困了....”少女的聲音小的幾乎聽不見,但秦澤能從中聽出那被壓抑著的情緒。
‘該面對的終歸是要面對的’,秦澤如此想到。
于是他干脆直接握住她冰涼的手,將她拉轉過身來,少女沒有掙脫這只有力的手,只好祈求:“陛下,我真要....”
“慶王逃至蒼梧山,蠻族率兵追擊,而后在交戰中他被蠻人所殺。”秦澤快速的說出這句話,同時觀察著少女的反應。
金長歌話音頓止,臉色依舊有些泛白,但并沒有出現什么變化。
于是秦澤接著說道:
“至于金建德,他在前幾日病故了。”
“被擒的王府下人們說,他從南港回來后去了皇宮,去....”他停頓了一息,畢竟這也是秦澤未曾料想到的事。
金建德之死,固然是真的,但總不會無故暴斃,因而之后秦澤干脆又讓士兵們去審問了那些王府下人們,本來是不需要多此一舉,正是因為顧慮到金長歌的緣故,秦澤才覺得有必要問個清楚。
她的家人固然罪孽滔天,但終歸要給少女一個明確的結果。
而后來得知金建德所做的事后,秦澤確實有些出乎意料,他沒想到一直以來都被當做“交易品”而對待的金長歌,在那個黑暗的家中,卻還有這樣一個哥哥在護著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