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誒呦,小游回來了呀?”
“小游,晚上來家里吃。”
“魏大夫,我這風濕的毛病又犯了,年后還得去你那,求你給瞧瞧啊。”
“魏大夫,吃了沒有啊?”
........
凌游和魏書陽每見到村中的人,都會熱情的回應著對方打的招呼,路過村中最繁華熱鬧的小超市時,兩人還逗留了幾分鐘,與村里人聊了一會兒。
沒多久之后,凌游扶著魏書陽上了山,之前上山,要走一段崎嶇的山路,可前年,村里的人商討了一番,有錢的出了點錢,拮據些的也出了勞動力,一起給小山修了一條水泥臺階的路,一來大家上山方便了些,二來這山上在百十年前,就是村中人大部分人的老祖墳,每逢清明等節氣,大家掃墓也能方便些。
魏書陽則是在那次村民的募捐中,出了最多的錢,從那之后,他再上山看望自已那兩個老朋友的時候,也方便了不少。
一老一少來到凌廣白和孫雅嫻的墓碑前,凌游先是上前用手擦了擦墓碑,然后又拔了拔干枯的雜草。
“爺爺和孫奶奶的墓前,被侍弄的很干凈。”凌游看著眼前的墓碑說道。
魏書陽佇立在墓前:“村里人每逢誰來掃墓,都會捎帶手幫幫忙的,我從來沒操過心。”
說罷,魏書陽從厚重的大衣里懷,拿出來一瓶白酒,打開蓋子之后,撒在了凌廣白和孫雅嫻的墓前。
看到魏書陽的這個舉動,凌游不禁想起來在凌廣白三周年祭日的時候,孫雅嫻還在和魏書陽打趣。
“人活著的時候沒喝著一口,死了你跑過來澆花。”
而那時候老太太還在,如今卻也已經化作了冰冷的墓碑,天人永隔。
看著那墓碑,凌游再次想起魏書陽當時哭的像個孩子一般的說:
“小游啊,魏爺爺,沒有朋友了。”
思緒種種,在看到魏書陽那蒼老的模樣,凌游只覺得鼻子一酸,只能裝作忙碌的樣子,站在魏書陽的身前去擦墓碑,以免被魏書陽看到自已的傷感。
片刻后,就聽魏書陽說道:“我啊,早就選好了位置了。”
凌游悄悄擦了一下眼角的淚花,轉頭看向魏書陽。
就見魏書陽手指著孫雅嫻墓碑的右側:“這里就蠻好,我們仨啊,挨著。”
凌游一時間沒忍住,眼淚還是不爭氣的奪眶而出:“您急著交代這些做什么,我不聽。”
魏書陽輕聲一笑:“看來我之前在醫院和你說的話,你都忘了,我不忌諱談生死,能在百年之后,還能和老兄弟老姐妹在一起,我挺知足的。”
說著,魏書陽也走上前,輕輕拂去了凌廣白碑上的一絲塵土:“君子之交,其淡如水,執象而求,咫尺千里,方生方死,方死方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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