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清容有些猶豫。
只因蔣軒還不清楚內情,她本不欲讓蔣軒陪她一起去見吳夫人的。
可是蔣軒卻完全沒有躲避的意思,聽聞吳夫人在堂屋等候,他立刻緊握了一下陸清容的手,牽著她往前走,直到門前才慢慢松開。
陸清容不再猶豫,隨他一同進了堂屋。
只見吳夫人坐在主位的圈椅之上,正飲著茶。
神態悠閑,唇邊帶笑。
陸清容和蔣軒見狀,不自覺地相視一笑。
看來他們猜對了,吳夫人就是來看熱鬧的。
“夫人。”二人異口同聲地喊過。
吳夫人對這個稱呼早就習以為常。蔣軒從小到大都沒叫過她母親,陸清容更是自打嫁進來的那天,就一直跟著蔣軒喊她夫人了。
臉上的笑容不減,吳夫人抬手招呼二人坐下。
陸清容和蔣軒也不客氣,直接在下首分別落座。
吳夫人裝模作樣地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,語氣頗為夸張:“一大清早的出了府,你們這是去哪兒了?”
陸清容笑著望向蔣軒。
“就是去街上轉了轉。”蔣軒輕描淡寫地回道。
吳夫人繼續追問:“這么早,街上能有什么可轉的?”
蔣軒先是微帶嘲諷地輕笑一聲,才接著說道:“尹家表哥的酒樓快要開張了,我們趁著早晨街上人少,過去瞅一眼,看看有沒有什么能幫上忙的。”
吳夫人早就聽說他把長橋大街那塊給尹子昊開了酒樓,現在聽他說起,心里還有些犯堵。
長橋大街那一片兒,都是寸土寸金的地方,位置一般的陳年店鋪尚且如此,更不用說他們這種新裝潢的樓閣了。
然而,蔣軒竟然輕輕松松就給了尹家的人去開酒樓!
聽聞,似乎還并沒收到什么租金。
想到此處,吳夫人忍不住瞥向陸清容,狠狠瞪了她一眼。
這損失的可都是真金白銀,就這樣白白便宜了陸氏的那些親戚……
吳夫人此刻,儼然已經把榆院的財產當成了自己的,方才有這種肉疼的感覺。
轉念一想,
現在為此擔心還為時過早,吳夫人這才勉強擠出了一句:“都是親戚,自然該多幫襯著些。”
陸清容并未看她,僅從語氣之中那揮之不去的酸澀,便不難察覺她的糾結。
卻不打算接話,陸清容只安靜坐在那里,眼觀鼻,鼻觀心。
“主要倒不是為了幫襯!”蔣軒那廂開了口,“我們過去,是想看看他們準備得如何了,若是能及時開張,就打算把清容的生辰宴設在那邊。”
陸清容這才明白蔣軒說起這事的用意,并且突然意識到,之前太過忽視吳夫人,竟沒想到要去知會她一聲。
吳夫人顯然不能接受如此。
“胡鬧!”吳夫人皺著眉喝道:“堂堂靖遠侯世子夫人的生辰,怎么能跑到外面去過,自然是要在府里擺宴的!”
蔣軒完全不理會她那一套,直:“如今我奉命在府中休養,且父親的身體一向不好,怎么說都不適合大擺宴席。而且眼看日子愈發臨近,此刻再發帖子,已經不很禮貌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