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北一發了話,他身后那幫小兄弟哄的一下也就炸開了鍋。
各種各樣污穢語流水價兒地冒了出來。
“操他媽的,碰瓷兒碰到咱這兒來了?”
“還要不要逼臉,這些幾吧東西,老子一路上連碰都沒碰。”
“你們他媽的自己弄的吧,來騙錢的是不是?這是你們用墨水涂的?”
“他媽的豫城人就是騙子,居然騙到咱頭上來了,干他丫的。”
“對,干他丫的。”
小北身后的小兄弟們,都在手舞足蹈地喊著要“干他丫的”,可卻是沒有一個人真拿起家伙來動手。
其實他們的目的,也就是為了造勢,這也是老南默許的。在己方人數占劣勢的情況下,必須依靠其他方法將氣勢抬上來,否則落了下風,在談判中就很難占據有利地位。
老南可是混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老江湖了,自然深諳此道。
更何況這些小兄弟說的都是事實,加之一個個又伶牙俐齒,三兩語之間就將對方的祖宗十八代都給罵了進去。
感覺造勢造得差不多了,老南一擺手,身后聒噪的小兄弟們立馬安靜了下來。
御下有術,由此可見一斑。
不管是在什么組織中,正規的非正規的,盈利的非盈利的,這些年輕人永遠是最難管的一群人。老南居然能夠將他們管教得服服帖帖,也實在是了得。
老南深深地看了對面的頭目一眼,冷冷道:“兄弟們的話,你也聽見了。這件事出了問題,也不僅僅是我們單方面的問題。
道上有道上的規矩,我今天敢坐在這里跟你談,就是因為我相信你是一個懂規矩的人。”
坐在他對面的頭目沉吟片刻,操著一口濃郁的豫城口音,聲音嘶啞得就像是叫喪的老烏鴉一樣,陰森森的寒聲道:
“道上的規矩我懂,這次也確實是我們的問題。我們也不要賠償,就想讓南爺再幫我們走一趟。運費照付都行,這一片海,除了南爺之外,實在是再沒有敢往那兒跑的船了。”
聽這個豫城人的意思,他們談判的目的,好像就是想讓老南幫他再跑一趟,把東西給運回來。
而不是像黃毛說的那樣,想要趁機訛錢,或者是想要黑吃黑,吃掉老南這幫人。
其實如果細細分析的話,就可以知道,黃毛的說法,本來就有漏洞。
老南的勢力這幾年發展得很快,大手大腳地購置了許多各式各樣的船舶,用以擴張生意的規模。
因此老南幾乎所有的身家都在船上,這幫豫城人就算在這里把他給做了,也是什么都拿不到。
更為明顯的一點是,像老南這樣久經江湖的老狐貍,怎么可能明知有人要吃他的情況下,自己這邊明顯人手也不夠,還要跟對方硬碰硬呢?
只要就這么拖著,拖到自己那些手下回來為止,事情不就自然水到渠成了么?
所以說,事情的真相,在黃毛的嘴里,變了味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