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螻蟻而已。”玄陰上人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,“凡夫俗子,生老病死,本就是一場空。能為巫神大人的降臨獻上一切,是他們的福報。你不懂,是因為你的層次太低,看不到那片更廣闊的天地。”
“我確實不懂。”張帆點頭,“我也不想懂。我只知道,我爺爺不想讓你們成,我也不想。”
“愚昧。”玄-陰上人徹底失去了耐心,他臉上的那點虛偽的笑意消失了,“冥頑不靈,與你那死鬼爺爺一模一樣。看來,不動手是不行了。”
他的視線轉向柳乘風,帶著一絲居高臨下的憐憫。
“柳家的娃兒,你父親柳毅,也曾是盟中客卿。看在他的面子上,你現在退下,我可饒你一命。這件事,不是你能摻和的。”
“我爹要是還活著,知道你們干的是這種斷子絕孫的勾當,怕是第一個提刀砍了你們!”柳乘風橫刀在前,刀鋒直指玄陰上人,“廢話少說!想動他,先從我的尸體上跨過去!”
“不知好歹。”
玄陰上人搖了搖頭,再不語。他向后退了一步,對身后的黑衣人下達了命令。
“‘藥引’要活的,不能有損傷。至于那個姓柳的……”他的聲音變得陰冷,“剁碎了,拿去喂狗。”
“是!”
十幾個黑衣人瞬間暴起,刀光如雪,從四面八方斬向柳乘風!
這些人配合默契,出手狠辣,顯然是訓練有素的死士。柳乘風暴喝一聲,長刀舞成一團光幕,叮叮當當的金鐵交鳴聲不絕于耳,瞬間與數人戰作一團。
然而,對方人多勢眾,且招招都是搏命的打法。柳乘風武功雖高,卻也頃刻間險象環生,只能勉力支撐,被一步步逼退。
玄陰上人則完全沒有動手的意思,他只是站在一旁,手托鎖魂盤,像一個欣賞著戲劇的看客,冷漠地注視著這一切。
他的任務,只是看住張帆這個“藥引”。
張帆沒有去看柳乘風的戰局,他的全部心神,都落在了那尊丹爐上。
“爐……”
“鼎……”
“如果從一開始就是錯的……”
他的腦海里,回蕩著自己剛才說過的話。
一個瘋狂的念頭,在他心中成型。
他猛地轉身,再次面向那尊巨大的丹爐。這一次,他伸出的,是自己完好無損的左手。
“你要做什么?”玄陰上人察覺到了他的意圖,臉色第一次變了。
張帆沒有回答。
他將左手按在了丹爐之上,同時,那只干癟的右手,卻指向了自己。
“煉丹師為‘爐’,服藥者為‘鼎’……”
他低聲念著玉石上的句子,臉上浮現出一個扭曲而決絕的笑容。
“那如果……”
“我既是‘爐’!”
“也是‘鼎’呢?”
話音落下,他體內的某種東西,被悍然引爆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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