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氏集團的全面進攻,比朱淋清預想的來得更快、更猛烈。
第二天一早,朱氏集團的股價就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定點狙擊。同時,數家主流財經媒體,口徑一致地爆出了“朱氏集團董事長與刑滿釋放人員關系過密”的負面新聞,雖然語焉不詳,但矛頭直指張帆。
一時間,集團內外,風雨飄搖。
朱淋清坐鎮總部,冷靜地指揮著一場場商業攻防戰。她的指令快、準、狠,像一臺精密的手術機器,精準地切斷著王氏集團的每一次進攻。有了“壁壘”預案的支撐,她的資金流穩如泰山,任憑對方如何沖擊,始終無法撼動其根本。
而張帆,則像是被所有人遺忘了一樣,整天待在安全屋里,看書,喝茶,研究那株“九寒玄冰草”的藥性。
對于外界的那些輿論風暴,他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。
這種平靜,在第三天的下午被打破了。
林晚的加密通訊器,突然發出了最高級別的警報。她接通后,臉色瞬間變得慘白。
“朱董,張帆先生!出事了!”她沖進客廳,聲音都在發抖,“集團總部的‘蜂巢’……失控了!”
“蜂巢”是朱氏集團最核心的安保部門,負責整個總部大樓的物理和信息安全。而“蜂巢”的負責人,代號“蜂后”的衛隊長,是一個朱淋清從海外高薪聘請回來的、罕見的異能者。
他的異能,是“信息共感”。他可以將自己的意識接入任何電子設備,像一個活著的超級機器,同時處理海量的信息流,監控大樓的每一個角落。
“怎么失控了?”朱淋清的臉色也沉了下來。
“‘蜂后’……他的精神好像崩潰了!”林晚飛快地調出一個監控畫面,“半小時前,他為了抵御王氏集團旗下黑客團隊的飽和式網絡攻擊,將自己的意識鏈接了總部的主服務器。結果,對方好像動用了一種專門針對精神層面的‘數據病毒’,‘蜂后’被感染了!”
畫面中,一間布滿了服務器和光纜的機房里,一個穿著制服的男人正痛苦地抱著頭在地上翻滾。無數藍色的數據流,像蛇一樣從他身上逸散出來,又鉆入周圍的服務器里。
整個總部大樓的安保系統,徹底陷入了混亂。電梯失控,消防系統胡亂噴水,門禁系統時開時關,大樓里亂成了一鍋粥。
“更糟糕的是,”林晚的聲音帶著哭腔,“他的異能正在暴走!他正在無差別地攻擊所有接入網絡的電子設備!再這樣下去,整個東海市的公共網絡都會被他拖垮,造成無法估量的損失!我們的人根本不敢靠近,任何靠近他的電子設備都會被瞬間燒毀,靠近的人也會被他逸散出來的精神力沖擊,變成白癡!”
“公司的技術人員沒有辦法嗎?”朱淋清問。
“沒辦法!”林晚絕望地搖頭,“他的異能,已經超出了技術的范疇!我們嘗試了物理斷電,但他的精神力已經和整個大樓的電路融為一體,斷電也沒用!他現在……就像一個盤踞在鋼鐵森林里的電子幽靈!”
朱淋清沉默了。她知道,這又是王氏集團的毒計。他們明面上在打商業戰,暗地里卻用這種陰險的手段,直擊她的大本營。
“蜂后”是她花了大價錢才請來的王牌,是整個朱氏集團安保體系的核心。如果他完了,朱氏總部的防御就等于徹底癱瘓。
她深吸一口氣,將目光投向了從始至終都一臉平靜的張帆。
“張帆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有辦法嗎?”
張帆看著屏幕里那個痛苦掙扎的男人,淡淡地說道:“病了,就要治。不管是人病了,還是‘異能’病了,道理都一樣。”
朱淋清立刻明白了。
“林晚,準備車,去集團總部。清空‘蜂巢’機房周圍五十米的所有人!”
“可是朱董,那里現在太危險了!”
“執行命令!”
十五分鐘后,一輛不起眼的懸浮車,停在了已經亂成一團的朱氏集團總部大樓下。
朱淋清帶著張帆和林晚,通過一部備用的機械電梯,直達“蜂巢”所在的樓層。
走廊里一片狼藉,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電子元件燒焦的臭味。越靠近機房,一股狂躁、混亂的精神威壓就越強烈。林晚只是站在這里,就感覺頭痛欲裂,仿佛有無數根針在扎自己的大腦。
朱淋清因為有秩序之力護體,情況稍好,但臉色也有些發白。
只有張帆,像個沒事人一樣,一步步走到了機房的合金大門前。
他伸出手,貼在冰冷的門上,閉上了眼睛。
那股狂暴的精神力,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,立刻順著大門向他沖了過來。
張帆的意識之海中,那柄名為“歸墟”的斷劍意志,發出一聲不滿的嗡鳴,似乎覺得這種程度的“挑釁”侮辱了它的格調。
一絲微不可查的寂滅之力,從張帆的掌心溢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