朱淋清一進門,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間,連晚飯都沒吃。
張帆和林晚面面相覷。
“她……這是怎么了?”林晚小聲地問張帆。
“不知道。”張帆聳了聳肩,“可能……大姨媽來了吧。”
林晚:“……”
她覺得,張帆先生在某些方面的求生欲,基本為零。
棋局終末的攤牌
東亞經濟峰會,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落下了帷幕。
明面上,朱氏集團大獲全勝。朱淋清不僅穩固了商業地位,還通過張帆的神奇醫術,與陳老這樣的政壇泰斗搭上了線,可謂名利雙收。
而王氏集團,則成了最大的輸家。董事長王騰,在峰會的最后一天,幾乎是灰溜溜的提前離場,淪為了整個商界的笑柄。
但所有人都知道,這兩大巨頭的戰爭,還遠遠沒有結束。
峰會結束后的當晚,朱淋清的安全屋,迎來了一位不速之客。
王騰,竟然獨自一人,找上了門。
客廳里,王騰和朱淋清,隔著一張茶幾,相對而坐。
林晚站在朱淋清身后,手一直按在腰間的槍套上,警惕地盯著這個不懷好意的男人。
張帆則沒有出現,他待在自己的房間里,但他的感知,卻將整個客廳的情況,籠罩得一清二楚。
“朱董,真是好手段。”王騰率先打破了沉默,他的聲音沙啞,帶著一絲壓抑的怒火,“利用一個江湖騙子,演了一出好戲,把我們所有人都耍了。”
“江湖騙子?”朱淋清端起茶杯,輕輕吹了吹熱氣,嘴角勾起一抹嘲諷,“如果能起死回生就是江湖騙子,那我想,全世界的醫院,都可以關門了。”
王騰的臉部肌肉抽搐了一下。
“別得意,朱淋清。”他從口袋里,掏出一個文件袋,扔在了桌子上,“你真以為,我不知道你身邊那個男人的底細嗎?”
朱淋清沒有去看那個文件袋,只是淡淡地問:“哦?你知道什么?”
“張帆,六年前,因故意傷害罪,被判入獄六年。”王騰一字一句地說道,聲音里充滿了惡毒的快意,“而他打的人,就是我的兒子,王少杰!他是個罪犯!一個有暴力傾向的社會渣滓!你把這樣一個人,包裝成神醫,放在身邊,你就不怕,他有一天,會反過來咬你一口嗎?!”
“你就不怕,我把這些東西,全都捅給媒體嗎?”王騰的聲音,變得激動起來,“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,你朱淋清,和你那個高高在上的朱氏集團,與一個強奸未遂的暴力犯,糾纏不清!我要讓你身敗名裂!”
他以為,這些話,會像一把尖刀,狠狠地刺進朱淋清的心臟。
然而,朱淋清的表情,從始至終,都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。
她只是安靜地聽著,等王騰說完,才慢悠悠地放下茶杯。
“說完了?”她問。
王騰愣住了。
“第一,”朱淋清伸出一根纖細的手指,“張帆的過去,我比你清楚。他為什么打人,為什么入獄,當年發生了什么,我一清二楚。”
“第二,”她又伸出第二根手指,“你以為,你手上的那些,是能威脅到我的武器嗎?不,那只是會讓你和你兒子王少杰,徹底萬劫不復的催命符。你信不信,只要你敢把這些東西放出去,明天,你兒子六年前的所作所為,連同你們王氏集團這些年做下的所有臟事,會以比你快十倍的速度,傳遍全世界?”
王騰的臉色,瞬間變得慘白。
他死死地盯著朱淋清,從她那冰冷的、不帶一絲感情的眼睛里,他知道,這個女人,沒有在開玩笑。
她真的,什么都知道。
而且,她手里,握著比他更致命的牌。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王騰感覺自己的喉嚨,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掐住了,一個字也說不出來。
“王董事長,”朱淋清站起身,居高臨下地看著他,如同一個宣判者,“游戲,已經結束了。從明天開始,朱氏,會全面收購王氏集團的股份。我勸你,最好主動合作,這樣,你下半輩子,還能留點體面的養老錢。否則……”
她沒有再說下去,但那冰冷的眼神,已經說明了一切。
王騰失魂落魄的,被林晚“請”了出去。
客廳里,重新恢復了安靜。
張帆從房間里走了出來。
“他都說了?”他問。
“嗯,都說了。”朱淋清轉過身,看著他。
“那你……信他說的,還是信我說的?”張帆看著她的眼睛,很認真地問。
這是一個很關鍵的問題。
信任,是他們這個脆弱聯盟的基石。
朱淋清看著他,看著這個為自己出生入死,為自己治愈沉疴,也讓自己第一次嘗到“吃醋”滋味的男人。
她突然笑了。
那笑容,如同冰山解凍,春暖花開,讓整個房間,都為之失色。
“我誰都不信。”她搖了搖頭。
在張帆錯愕的目光中,她一步步走到他的面前,仰起頭,直視著他的眼睛。
“我只信,我自己看到的。”
“所以,”她的聲音,變得前所未有的溫柔,“現在,你可以,把六年前真正的故事,告訴我了嗎?”
“我想聽,你的版本。”
她沒有質問,沒有懷疑,只是用一種最平靜,也最真誠的方式,向他敞開了心扉,也給了他一個,徹底敞開心扉的機會。
張帆看著她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,感受著她話語里那份沉甸甸的信任。
他知道,他們之間的那道冰墻,在這一刻,已經徹底融化了。
他沉默了片刻,然后,點了點頭。
“好。”
“故事,有點長。要從……一個叫柳青青的女孩說起……”
窗外,夜色正濃。
而窗內,一個塵封了六年的故事,即將被緩緩揭開。
這不光是一個故事的結束,更是另一個故事的,真正開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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