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一晚的談話,像一把鑰匙,打開了兩人之間最后一道門。
第二天,當朱淋清再次出現在朱氏集團總部時,所有人都感覺到,這位冰山女總裁,似乎有些不一樣了。
她的氣場依舊強大,眼神依舊銳利,但那份深入骨髓的冰冷疏離感,卻悄然淡去了幾分,取而代之的,是一種更加內斂和從容的掌控力。
頂層會議室。
朱氏集團所有核心高管,正襟危坐。
“關于王氏集團的資產清算和收購計劃,由趙副總全權負責。”朱淋清的聲音冷靜而清晰,“我要在一個星期內,看到‘王氏集團’這四個字,從東海市的商業版圖上,徹底消失。”
“是,朱董!”趙副總站起身,神情振奮。這場商戰打得驚心動魄,如今終于迎來了勝利的曙光。
“第二件事,”朱淋清的目光掃過全場,“我決定,正式啟動‘清源計劃’。”
“清源計劃?”在場的高管們面面相覷,這個代號,他們從未聽說過。
“眾所周知,朱氏集團以能源和重工起家,但未來,生物醫藥和生命健康,將成為集團最核心的戰略方向。”朱淋清調出了早已準備好的ppt,“‘清源計劃’的第一步,就是推出一款革命性的健康調理藥物,我將它命名為——清源丹。”
屏幕上,出現了“清源丹”三個龍飛鳳舞的大字。
“這款藥,以傳統古方為基礎,結合現代生物萃取技術,旨在從根源上調理人體機能,清除體內瘀滯,達到固本培元,延年益壽的功效。”
聽著朱淋清的介紹,臺下的高管們,尤其是研發部門的負責人,都露出了困惑的表情。
傳統古方?固本培元?這聽起來,怎么跟街邊老中醫的廣告詞一樣?朱氏集團,什么時候開始搞這種玄乎的東西了?
“我知道你們的疑慮。”朱淋清仿佛看穿了他們的心思,“所以,我為‘清源計劃’,請來了一位首席技術顧問。”
她頓了頓,按下了桌上的一個按鈕。
會議室的門被推開,張帆穿著一身休閑裝,慢悠悠地走了進來。
所有高管的目光,瞬間都聚焦在了這個年輕人的身上。對于張帆,他們的印象很復雜。峰會上起死回生的“神醫”,董事長身邊的神秘男人,以及……傳聞中的“刑滿釋放人員”。
現在,他居然要來當集團最核心項目的技術顧問?
“我來介紹一下,張帆先生。”朱淋清的語氣,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,“‘清源丹’的核心配方,以及所有的技術難題,都將由張帆先生主導解決。研發部,全力配合。”
這話一出,研發部的負責人,一位從德國留學回來的、五十多歲、頭發梳得一絲不茍的博士,李建國,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。
“朱董,我恕難從命。”李建國的聲音很生硬,“我尊重您為集團帶來的勝利,也承認張帆先生或許在急救方面有獨到之處。但是,現代醫藥研發,是一門嚴謹的科學!它需要的是海量的數據,雙盲的實驗,精確的分子式!不是什么虛無縹緲的‘古方’和‘元氣’!”
“讓一個連大學都沒上過的人,來主導我們投資上百億的項目,這不光是對我們研發團隊所有人的侮辱,更是對集團的未來,不負責任!”
李建國的話,說出了在場大部分技術人員的心聲。他們敬畏張帆的“神跡”,但不代表他們能接受一個“神棍”來領導他們工作。
會議室的氣氛,瞬間變得劍拔弩張。
朱淋清的臉色,沉了下來。她正要開口,張帆卻抬手,制止了她。
他走到李建國面前,臉上沒什么表情。
“你們現在,是不是有一個關于‘神經元再生因子’的項目,卡了半年了?”張帆開口問道。
李建國愣了一下,下意識地點了點頭。這是他們部門一個高度保密的項目,投入巨大,但一直無法在“誘導分化穩定性”上取得突破,已經陷入了僵局。他怎么會知道?
張帆沒理會他的驚訝,自顧自地走到會議室的白板前,拿起筆,寫下了一連串在中醫里最基礎的藥材名字:當歸、黃芪、丹參、川芎……
“你們的思路,是利用高活性的生物蛋白,去‘刺激’休眠的神經元。對嗎?”張帆一邊寫,一邊說,“思路沒錯,但方法錯了。刺激,是外力,是強迫。就像你用鞭子抽一匹累死的馬,它就算能再跑兩步,最后也只會死得更快。”
他轉過身,看著目瞪口呆的李建國。
“中醫的理念,是‘疏導’和‘滋養’。神經元休眠,是因為它所在的‘環境’出了問題,氣血不通,營養送不過去。你要做的,不是抽它,而是給它松土、澆水、施肥。”
他指著白板上的那些藥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