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帆盯著朱淋清和林晚,聲音很低。
“我的醫館,是根源,是大本營。”
朱淋清的眼神一瞬間變得鋒利。
“那我們現在就過去。”
“不。”張帆搖頭,手指在主控電腦的城市地圖上劃過,最后重重地點在一個位置,“根源在沉睡,但它伸出了枝干。一個正在活躍,正在散播劇毒的枝干。”
地圖上,那個紅點是一個位于東海市遠郊的廢棄工業園區。
“城西的病患,碼頭的感染者,所有的污染源,都指向這里。”張帆的目光像是要把屏幕燒穿,“柳青青在這里,建了一個臨時工坊。”
他轉身,抓起椅背上的外套。
“我要去拔掉它。”
“我跟你去。”朱淋清立刻起身。
“不,你在外面。”張帆看著她,“調動你所有能用的人,把那個工業園圍起來,一只蒼蠅都不能飛出去。偽裝成環保署的突擊檢查,別驚動任何人。”
朱淋清立刻拿出手機,撥通一個號碼,開始下達一連串簡短有力的命令。
張帆又看向林晚。
“林晚,把這個坐標發給蘇曼琪。讓她把‘天眼’對準這里,我需要地下的結構圖,實時的。”
“明白。”林晚的手指在自己的終端上飛舞。
“那里面有什么?”朱淋清掛斷電話,皺眉問道。
“一個屠宰場。”張帆說完,已經走到了門口,“一個把人當牲口的屠宰場。”
半小時后。
東海市郊,廢棄的第三鋼鐵廠。
生銹的鐵絲網破了幾個大洞,高大的廠房墻壁上布滿涂鴉,幾座煙囪孤零零地指著灰色的天空。
一輛不起眼的黑色轎車停在遠處的小山坡上。
“朱總,外圍已經布控完畢,三公里內所有路口都有我們的人。”耳機里傳來安保隊長的聲音。
朱淋清放下望遠鏡,對身邊的林晚說:“蘇曼琪那邊呢?”
“無人機已經進入,正在三維掃描。”林晚的平板上,一個復雜的工廠地下結構圖正在飛速構建,“地下至少有三層,能量反應最劇烈的地方在負三層的中央區域。防御系統很古怪,有常規的紅外和聲波,但核心區域被一種生物能量場包裹著,我們的無人機無法靠近。”
“張帆已經進去了。”朱淋清看著漆黑的廠區,握緊了拳頭。
張帆像一道影子,貼著斷壁殘垣移動。
他沒有走正門。
一堵三米高的圍墻攔住去路,上面還嵌著玻璃碎片。
他只是伸出手,在布滿青苔的墻磚上輕輕一按,整個人便如落葉般飄了過去,落地無聲。
胸口的“生命之心”烙印跳動得越來越快,一股溫熱擴散到全身。
在他眼中,整個廠區不再是死物。
一道道紅色的細線在空氣中交織,那是紅外報警器。
地面下,有規律的震動傳來,那是巡邏守衛的腳步聲。
更深處,一股令人作嘔的、扭曲的生命能量,像一顆正在腐爛的心臟,發出微弱卻邪惡的脈動。
他輕易地繞開了所有看得見的防御。
來到一棟不起眼的倉庫前,厚重的鐵門從內部鎖死。
他沒有嘗試去開鎖,而是繞到倉庫背后,找到一個被封死的通風口。
手掌按在冰冷的鐵板上,一股柔和的“氣”滲入。
金屬發出細微的扭曲聲,幾秒鐘后,那塊鐵板無聲無息地向內凹陷,露出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洞口。
他鉆了進去。
倉庫里堆滿了廢棄的機械零件,空氣中彌漫著機油和鐵銹的味道。
但在這些味道之下,有一股更濃烈的氣味。
福爾馬林的刺鼻,混合著血液的腥甜。
張帆的感知力像水銀瀉地般鋪開。
他找到了。
在倉庫一角,一個偽裝成工具箱的電梯控制面板。
他走過去,沒有按任何按鈕,只是將手掌懸停在面板上方。
“生命之心”的力量探出,模擬出最高權限的生物密鑰。
“滴——”
一聲輕響,地面無聲地裂開,露出一個通往地下的合金電梯。
電梯門打開的瞬間,那股腐臭和血腥味幾乎化為實質,撲面而來。
電梯下行的速度很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