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個黑鐵巨人邁開腳步,金屬靴底每一次砸在平臺上,都引發一陣沉悶的雷鳴。
他們像六座移動的山,朝著入口處的張帆和朱淋清發起沖鋒。
“開胃菜,希望你們喜歡。”高臺上,黑袍人那毫無感情的合成音在大廳里回蕩。
朱淋清的赤紅色短劍已經握在手中,劍身流淌著火焰。
張帆站在她身前,一動不動,目光越過那六個魁梧的身影,鎖定了高臺上的黑袍。
最前方的一個“該隱”護衛最先抵達,它手中那柄比人還高的能量戰斧劃破空氣,帶起尖銳的呼嘯,直直劈向張帆的頭頂。
“找死!”
朱淋清的身影原地消失,下一瞬出現在戰斧的攻擊路線上。
鐺——!
赤紅短劍與能量戰斧碰撞,爆發出刺目的光芒和震耳欲聾的巨響。
朱淋清被巨大的力量震得后退了三步,每一步都在金屬地面上踩出深深的凹痕。
她握劍的手臂在輕微顫抖。
“小心!”張帆開口,“這個力場的能量在給他們加持!”
朱淋清沒有回應,她穩住身形,眼神變得更冷。
她手里的短劍,火焰猛地竄高了半尺,將她整個人映照得一片赤紅。
她腳下發力,身體不退反進,像一支出弦的箭,繞過正面的防御,劍鋒直刺向另一個護衛的脖頸連接處。
那護衛反應極快,抬起另一只手臂格擋。
可朱淋清的劍更快。
赤紅色的劍尖在對方手臂上劃出一道長長的火花,隨即一個靈巧的轉折,從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,刺入了護衛的側腰。
那里是裝甲最薄弱的連接點。
“吼!”
護衛發出一聲痛苦的咆哮,動作慢了半拍。
剩下五個護衛立刻調整陣型,將朱淋清的攻擊路線全部封死,手中的能量武器同時亮起,交織成一張死亡之網。
就在這時,高臺上的黑袍人,似乎只是隨意地抬了一下手指。
一道暗紅色的能量沖擊波憑空出現,沒有攻擊任何人,而是精準地打在張帆和朱淋清之間的地面上。
轟!
平臺劇烈震動,兩人被迫向兩側閃避,剛剛形成的攻守默契瞬間被打亂。
“他在耍我們!”朱淋清躲開一記橫掃,喘息著喊道。
那五個護衛抓住機會,再次壓了上來。
張帆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高臺上的黑袍。
他注意到了。
剛才那道沖擊波,不是從黑袍人的身體里發出的。
那股能量,是從他腳下的晶體陣列中被抽離,在他指定的位置憑空凝聚,然后爆發。
“他不是源頭。”張帆一邊閃避,一邊對朱淋清說,“他像一個水泵,在抽這個陣法的力量。”
“那打他也白費力氣?”朱淋清一劍逼退一個護衛,問道。
“除非能切斷他和陣法的聯系。”張帆的聲音很冷靜,“或者……把水龍頭搶過來。”
黑袍人似乎聽到了他們的對話,合成音里帶上了一絲嘲弄。
“掙扎吧,蟲子。你們的絕望,會讓最終的果實更加甜美。”
張帆不再語。
他閉上眼睛,將全部心神沉入胸口那枚“生命之心”的烙印。
他的感知力瞬間擴張。
他“看”到了,無數看不見的能量管道,從東海市的每一個角落延伸到地底,將一絲絲生命力抽取、匯集。
這些生命力被扭曲,被污染,變成了血紅色的能量洪流,涌入這個巨大的晶體陣列。
而那個黑袍人,就是這個陣列的最終端口。
就在這片污穢的能量海洋深處,張帆感覺到了一絲微弱、卻無比熟悉的共鳴。
那是屬于“守護者”的烙印,是爺爺,或是更早的先輩留下的。
它太微弱了,就像風中殘燭,幾乎要被這無盡的邪惡能量吞沒。
“找到了。”
張帆猛地睜開眼睛。
他沒有去抵抗那股龐大的吸力,反而主動將自己“生命之心”的力量,順著那股吸力,探了進去。
他像一個高明的醫生,將自己的“氣”凝聚成一根細不可查的探針,繞過所有狂暴的能量,精準地觸碰到了那個古老的“守護者”烙印。
嗡——
整個“豐收之殿”的嗡鳴聲,在這一刻變了調。
原本穩定吞吐著血紅色能量的晶體陣列,表面開始閃爍,一絲絲純白色的光紋,像活物一樣在晶體內部游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