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氏沖上前來,抬手就朝云知舟臉上扇過來。
只是巴掌還沒落下來,云清辭抓住她的手腕,將人狠狠推了出去。
“柳姨娘好大的威風,一進來不關心你兒子的死活,倒是開始動手了?”
柳如煙一臉不可置信,這小賤人居然敢對她動手。
這力氣大得好像要將她的手腕骨捏碎似的。
柳如煙撲到云太傅身邊,抱著他的胳膊哽咽起來。
“老爺,你看看她,知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,我還能害他不成?”
云清辭冷笑一聲,眼神變了變。
“父親,都怪這下人失職,連二少爺都照顧不好,還是發賣了干凈。
幸好今晚上我發現得早,要是發現得晚點兒,八成整個太傅府都會被燒成灰燼。”
月光下,云知舟縮著肩膀,單薄的身影像株風雨飄搖的野草,那雙怯懦的眼睛偷偷望向霍安陵,看得她心尖像被鈍刀割著疼。
恰在此時,云懷安衣衫不整的也來了,他一來惡狠狠瞪著云知舟。
“你這卑賤的庶子,大半夜攪得全家不得安寧,安得什么心?我看你就是故意不讓父親和父母休息好。”
云知舟緊抿著嘴巴垂頭,霍安陵眸色沉了沉。
“懷安。”霍安陵的聲音陡然轉厲,平日里溫和的眉眼此刻覆著寒霜。
“知舟也是你父親的血脈,你身為兄長,不問問他傷著沒有,倒先惡語相向,這就是太傅府教出的規矩?”
這話如平地驚雷,驚得云太傅和柳如煙都愣住了。
往日里沉默寡的霍安陵,此刻竟像換了個人,周身散發出的威嚴壓得人喘不過氣。
云太傅這才細看她,素色云錦在月光下流淌著淡淡光暈,襯得她面容清冷如月華,高貴中透著疏離,竟讓他生出幾分陌生的敬畏。
云太傅道:“罷了,懷安也是關心我們。知舟的院子燒了,先去懷安院里住幾日吧,都散了。”他眼角的余光飛快掠過柳如煙,兩人交換了個心照不宣的眼神。
霍安陵瞥見兩人眉來眼去,眼神冷了冷。
“不可。”霍安陵斬釘截鐵,聲音擲地有聲,“從今日起,知舟住我院里。”
她轉向云太傅,目光里的失望幾乎要溢出來:“老爺,懷安與知舟都是您的骨肉,懷安雖是我親生,可我身為太傅府主母,豈能偏私?
柳氏既一心撲在兩個女兒身上,這照顧知舟的責任,自然該由我承擔。
還有,那失職的家丁,即刻發賣!”
家丁一聽,立即下跪求饒,只是霍安陵沒給他半分機會。
她身后還跟著兩個家丁,強行拉著云知舟身邊的家丁離開。
這家丁還在哀嚎:“二夫人救命啊,我可是聽了您的命令才折磨二少爺的,二夫人救我……”
柳如煙面色一白,死死拽緊手里的帕子,誰能想到霍安陵突然立起來了,她身上的氣勢強到給人一種當年還沒被下藥的時候。
不應該呀,安兒說最近幾日他都有送補藥過去的,難道她發現了什么?
她為什么突然要將知舟帶到她的院子去住?
柳如煙心底一慌,扯著云太傅的袖子撒嬌。
“老爺,知舟是我的兒子,理應住去我院里。”
外之意,不能讓霍安陵帶走。
云太傅也道:“是啊,就讓知舟去如煙院子里住吧。”
霍安陵的目光落在云太傅面上,想當年他一身正氣,儒雅溫和,再看現在,竟覺得陌生。
說起來真是-->>可笑,夫妻十幾年,他居然瞎到連枕邊人是人是鬼都分辨不清。
真是可笑!
她冷聲道:“老爺一天事務繁忙,后院的事就別摻和了。
柳氏若真對自己兒子上心,知舟也不至于瘸了這么多年。
這孩子沒幾年活頭了,放我身邊我放心,老爺還是早點回去休息吧,別耽誤你倆床上那點事兒。”
這話像響亮的耳光,打得云太傅臉色青一陣白一陣。